第122章(第2/4頁)

眼下,已經坐上回府的馬車,就越發不需要掩飾了,所以盧玨整張臉都尋不到一絲笑意,閉上雙眼,默默沉浸在自己的所思所想裏。

傅柔嘉半點猜不透盧玨在想什麽,但她很乖巧,靜靜地陪伴著盧玨,絲毫不添亂。

馬車噠噠駛出皇宮後,沒走幾條巷子,盧玨突然睜開雙眼,喊停馬車。然後對傅柔嘉小聲道:“你先回府,為夫還有點事要辦,可能要晚些才能回去。”

說罷,盧玨從座位底下的暗格裏抽出一幅畫卷,丟下傅柔嘉,自行跳下馬車。

傅柔嘉乖巧得不行,見盧玨抱著畫卷沒說去哪,她便知趣地沒問,只默默挑起窗簾,在窗口靜靜朝盧玨揮揮手告別。

盧玨心情不佳,但瞅著這般懂事的傅柔嘉,到底心軟,扯出一個笑來揮手告別。待馬車載著傅柔嘉遠去後,盧玨才小心翼翼抱著畫卷,翻身上馬,帶著幾個隨從,直奔……攝政王府。

近些時日,盧玨日子不大好過,表面上遵從父皇旨意,隔三差五陪同傅柔嘉出門踏青賞花,過上了閑散皇子的悠閑日子,可內心隱隱發慌。閑散的日子不是他要的,他有野心,有抱負,他志在天下,想替父皇為朝堂分憂,想為黎民百姓幹點實事。

可父皇卻將他從工部調去了禮部,還在禮部給他挑了個沒實權、異常悠閑、不需幹實事的職位。而睿王盧劍,倭寇之戰勝利後,便一舉掌管了兵部,大權在握。如今,南宮湘還冊封成了正宮皇後,盧劍也一飛沖天,成了盧湛以外的唯一嫡子。

換言之,滿朝文武都瞧出來,父皇在有條不紊地給盧劍上位鋪路,而他盧玨則被父皇一步一步給邊緣化,想盡一切辦法削權。

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好些曾經支持他的朝臣,都另攀高枝,轉投睿王盧劍的麾下。甚至,連攝政王的態度都有些冷淡了下來,好幾次下了早朝,盧玨想找攝政王詳談朝堂大事,攝政王都只淺淺點撥他幾句,便不再多言,失去了曾經“掰開了、揉碎了分析給他聽”的那種熱忱。

你說,盧玨內心恐慌不恐慌?

攝政王突然變成這樣,絕對事出有因,盧玨思來想去,也就是上回父皇生辰宴上,他險些毒殺了蕭盈盈惹得攝政王不快了。那天,攝政王就已經含著七分怒,訓斥過他手段腌臜,上不得台面……好像就是從那天起,攝政王對他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再沒恢復到從前的熱忱。

思及此,盧玨是心底悔死了,早知道攝政王如此“正直”,如此“迂腐”,他就不投毒,不算計什麽蕭盈盈了。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已發生的事覆水難收。

盧玨除了想盡一切辦法重新暖回攝政王的心以外,別無他法。

遂,思之再三,鼓足勇氣,厚著臉皮,盧玨今兒個決定登門攝政王府,去給攝政王送些溫暖……

一刻鐘後,盧玨快馬行至攝政王府,隨從“篤篤篤”叩門三下,攝政王府的看門人開了門,見是大皇子來了,忙跑去裏頭通報。

很快,出來個小廝,笑盈盈道:“大皇子裏頭請,咱們王爺眼下正陪著王妃、世子爺和郡主們,在後花園賞花呢。”

盧玨點頭一笑,看來他來的時機很好,一家子團聚的時刻,最適合送溫暖。也不知他心內想著什麽,立馬笑容滿面、腳步飛快地朝後花園行去,手裏一直捧著那幅畫卷。

彼時,後花園的秋千上,一個粉裙少女笑靨如花地飛在空中,秋千旁站立著世子爺和大郡主盧玥裳,兩兄妹正你一句我一句,向粉裙少女回憶著南宮皇後的盛世美貌。

“妹妹,過陣子你親眼見到南宮皇後,便知哥哥和姐姐所言非虛了,真真是時光在皇後娘娘身上靜止了似的,睿王殿下都那般大了,南宮皇後瞧上去卻頂多十七歲。不光是臉,舉手投足都透著股少女的輕盈。”

大郡主盧玥裳剛參加完封後大典回來,實在被南宮皇後的容顏給震驚了,忍不住朝窩在府裏沒能出門的妹妹一通描述。

世子爺也點頭附和:“確實震驚,不愧是南宮世家的聖女啊,如此與眾不同。”

月靈飛在空中,聽著哥哥姐姐的話,勾起了無限的好奇:“竟有這般神奇的事?南宮世家每一代的聖女,都駐容有術,永保十七歲嗎?”

這個問題,盧玥裳答不上來,但世子爺有所耳聞:“好像不是,只有咱們的南宮皇後是例外,也不知怎麽保養的。”

月靈忽地止了秋千,繡鞋點地,眸子裏充滿了向往:“我都迫不及待想進宮,親眼目睹一番了。”

可這個念想,不知何時才能兌現。現在一日日的,月靈只能待在自己閨房和王府後院,連二門都出不去。

仰躺在一旁美人榻上的攝政王妃,聽了二女兒這番話,笑著插嘴道:“不著急,你父王過陣子就要宣布你尋回來的消息,屆時,皇上皇後必有賞賜,你進宮謝恩時就能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