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2頁)

聽了爹爹聲若洪鐘的話語,林灼灼登時恢復了些安全感,點了點頭。

“就是,咱們一家子可不是好欺辱的!”蕭盈盈一巴掌拍了桌案,“膽敢宮宴上生事,誰怕誰啊!”

早年間,她蕭盈盈在宮裏橫行之時,還不知朱皇後是哪個犄角旮旯裏的蔥和蒜呢!

老虎多年不發威,當她是病貓了?

膽敢算計到她寶貝女兒頭上,不讓朱皇後和太子吃不了兜著走,她就從此改名,不叫蕭盈盈了!

在娘親和爹爹左一句、右一句的保證聲裏,林灼灼心頭的安全感一點一點復原。

林灼灼正被爹娘安慰著時,乘坐馬車剛剛出了林國公府的盧劍,卻忽地在下一個巷子口棄了馬車,改成騎馬,一揚馬鞭子,給馬屁股來了幾下,就見馬匹撒開四蹄,似離弦之箭一般追了上去。

今日寒風冷冽,又驟降暴雪,街上沒什麽行人,也沒什麽車馬,可謂暢通無阻。

沒一會,盧劍就追上了先離開的太子。

“太子殿下。”追到馬車窗邊,盧劍敲了敲馬車壁。

就見太子盧湛撩起窗簾,露出了面龐。很明顯,盧湛被林灼灼一家子輪番狂懟過後,臉上余怒未消,面色不大好道:

“是四弟呀,有何事?”

“也沒別的事,就是特意前來說一聲,林國公府裏頭發生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會替你保密。”盧劍一個字一個字地吐道。

那語速很慢,慢到太子盧湛聽完,心頭又控制不住地,回放了數遍方才經歷過的狂虐。

這滋味,相當難受啊!

如一萬字螞蟻,渾身爬滿了,反反復復啃咬他。

“好了,好了,孤相信你!”盧湛不想再聽這些話,急著逃離方才經歷過的噩夢,不耐煩地打斷。

盧劍當然曉得太子不愛聽,可怎麽辦呢,太子的蠢母後招惹了他,居然打主意打到他心愛的姑娘身上來了,那就對不住了。

不將太子往死裏虐,他就不叫盧劍。

不過盧劍虐人的法子,可就多了,絕對不止這一套。

既然太子不樂意聽這個,那好,他就換一個。

於是,就見盧劍點頭道:“好,臣弟不再說了。”

說到這裏,恰好一陣強風過勁,盧劍趁機縮了縮脖子,擺出一副凍得不行的樣子,然後朝馬車內的太子道:“太子殿下,能借我一坐嗎?”

太子盧湛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盧劍說的是什麽,說實話,心頭不大樂意。

方才林國公府裏發生的一切,盧劍可是從頭到尾都在場,是個見證人啊!這樣的見證人,盧湛恨不得一刀殺了,就算殺不了,也巴不得趕去邊遠地帶,一輩子不再碰面才好。

哪裏還樂意讓盧劍坐進他的馬車廂裏?

面對面瞅著,讓他自個再回想起林國公府裏的遭遇,一遍遍折磨自己?

盧湛才不樂意呢!

可不樂意又能怎樣?盧劍如今是睿親王,四大親王之首啊,這樣崇高的地位,哪怕盧湛是個太子,也不好給臉色拒絕啊!

於是,沒法子,盧湛只得不情不願點了頭:“外頭凍得慌,進來吧。”

盧劍面上露出一絲感激:“謝過太子殿下了。”說罷,就跳下馬背,徑直鉆進了燒著炭盆的馬車廂裏,一陣暖意撲面而來。

脫掉外面的鬥篷,待身子徹底暖過來了,盧劍開始著手說話了,只聽他先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些朝中大臣的家事,然後話題一拐,就拐到了蘇炎身上:

“太子殿下,你最近都貓在東宮不出來,怕是還不知道蘇炎冷待他未婚妻的事吧?”

盧湛:……

娘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他心愛的真真,被蘇炎虐得直哭的事,他怎會不曉得?

他的真真面子全掉光了,被滿皇宮、滿京城的人恥笑了啊!

提起這個,盧湛心頭就一陣陣發疼!

卻不想,盧劍提的還真不是這件事,只聽他打趣般道:

“說起林二姑娘林真真,也當真是個妙人,昨兒都被蘇炎虐成那個鬼樣了,你道怎的,蘇炎才剛出了宮門,就又被林真真堵住了……”

“林真真死纏爛打一通哭啊,說什麽蘇炎怎麽這樣,當著那麽多人的面給她沒臉,對她有什麽意見,可以私下裏兩個人好好談嘛……”

“末了,林真真還硬塞了一封道歉信給蘇炎,說是裏頭反省了最近幾個月來,她做得不太恰當的事,期盼蘇炎能原諒她。”

盧湛:……

聽了這樣的話,整個人先是僵住,隨後胸腔裏的那顆心,好似被一萬只螞蟻一瞬間咬爛了,咬穿了,全部吞噬掉。

心都感覺空了。

好半日都沒回過勁來。

他的真真啊,他心愛的真真啊,會這般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