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頁)

林真真自然也猜到了。

一時,目光又恍惚了起來,馬車裏乘坐的是她闊別十個月的太子哥哥啊。如今遙遙相望,哪怕還隔了層馬車壁,壓根見不到裏頭的太子哥哥,林真真的心又一次激動了起來。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林真真心裏止不住地呼喚。

但這次的呼喚就遠不如曾經的甜蜜了,帶了絲敗給現實的無奈,更像是喃喃的哭泣。

尤其像是揮揮手道別時,飽含淚水的告別。

林真真正內心呼喚著時,只見馬車裏忽然探出一個小太監,努力伸長手去夠飛揚在空中的窗簾布。

偏生夠了一次又一次,大約是風太大太烈了,小太監死活沒扯下來。

小太監似乎有向馬車邊的侍衛求助,可不知為何,那些侍衛都像聽不見似的,壓根不搭理他。

然後車窗內又探出一個人來,臉看不到,只見他一邊用明黃色廣袖將臉部遮擋得嚴嚴實實,連眼睛、眉毛、額頭都不露在外頭,一邊用另一只手去盲夠,眼睛擋著看不見嘛,導致一連夠了好幾下,才終於抓著了飄在空中的窗簾布。

後面探出的這個人,一看就有些畏懼,不敢見人,願意出手來幫忙,更大的可能是窗口敞開,一旦馬車離得城門近了,馬車裏的一切都會被城樓上人的人瞧得一清二楚,無處遁形。才逼迫得他不得不幫上一把,好趕緊拽回窗簾,將窗口掩實了。

“喲,那個人是太子吧?”

“鐵定是太子殿下啊,沒瞧到遮擋臉部的,是明黃色的衣袖麽?除了太子,誰敢穿?”

“為啥遮臉啊?這是當了俘虜,沒臉見人了麽?”

城樓上有人正說著時,只見太子夥同小太監,經過一起拼命地拽,終於將窗簾從大風中拉了下來。然後太子趕忙縮進窗內,生怕被人多瞧了一眼。而小太監呢,立馬將窗簾遮掩得嚴嚴實實,外人再也偷瞧不著。

“這是面都不敢露,要從此當縮頭烏龜了麽?”

“太子眼下不肯露面,難不成等會大軍停在城門外,還不露面?太子就光躲在馬車裏,偷偷瞄著四皇子、鎮國大將軍和蘇炎等人,看著他們風風光光騎在高頭大馬上,被攝政王嘉獎?”

“不這樣躲著,又能怎麽樣?他一個辱國辱君辱父之人,難不成咱們攝政王還要單獨笑著,遙遙跟他對話?”

城樓上議論開了,每句話裏都飽含著諷刺。

攝政王不是太子一黨的人,對他人貶低太子的這番話,攝政王也打心底裏贊同。但正迎接凱旋大軍時,話題卻轉到窩囊廢太子身上,似乎關注點有些偏了。

於是,攝政王趕忙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咳,咳”,重重咳了兩聲。

那些小小的議論聲,立馬停了。

但林真真早已將那些諷刺、嘲諷的話,盡數聽進了耳裏,再親眼瞅見太子“窩囊地縮在馬車裏,不敢露面人前,一面都不敢”的慫樣,林真真也不知怎的,這一刻,她心目中曾經高大魁梧、頂天立地的太子哥哥,一下子就……

矮成了地上的“縮頭烏龜”。

多瞧一眼,都覺得尷尬那種。

於是,林真真再不瞥向太子的馬車,只一心一意凝視她的未婚夫,立在馬背上高大英武似雄獅的蘇炎。

林灼灼那頭的畫風,就與安安靜靜凝視遠方的林真真大大不同了,自打大軍從遠方露出了隊形,林灼灼就手舞足蹈雀躍上了。

待大軍策馬奔騰,卷起黃土,逐漸逐漸靠近,林灼灼則高舉雙手,興奮地左搖右擺,大聲呼喊上了:

“啊……爹爹……”

“爹爹,爹爹!”

“爹爹,爹爹啊,我在這裏!”

“灼灼在這裏呀!”

可是林灼灼手臂揮舞了半天,爹爹似乎也沒朝她直直望過來。

林灼灼扭頭一看,只見城樓上擠滿了人,密密麻麻一大片,好一批人都在激情揮手、歡呼呢。

“爹爹是不是壓根瞧不見我,也聽不見我呀?”林灼灼咬唇深思,為了吸引爹爹注意力,有點小聰明的林灼灼眼珠子一轉,立馬來了主意。

雙手摸到披風系帶上,往下一拉,一把將披風給扯了下來。

“灼灼,你做什麽呀?”挨著站的林燦燦沒看懂。

城樓上風大的很,前幾日還在下暴雪呢,你說這呼呼的風得有多凍人?見林灼灼莫名奇妙地脫掉了披風,林燦燦怕她凍壞了。

林燦燦忙一個勁地問道:“灼灼,你要做什麽呀?”

卻見林灼灼扭頭神秘一笑:“你馬上就知道啦!”

一旁的蕭盈盈見了,雖然也沒看明白調皮搗蛋的女兒,又要琢磨出什麽新花樣來,但蕭盈盈知道,女兒打定主意要幹的事情,就一定會幹成,幹預她沒用。

蕭盈盈只得朝一旁伺候的太監小聲吩咐:“幫忙尋條厚實披風來,女款的最好,實在沒有,男款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