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第2/2頁)

“怎麽一個兩個都要請罪?”劉協也明白蔡瑁的“請罪”與曹丕的不同,隨口說了一句,又道:“他今日也辛苦了,也吃了驚嚇,你下去之後——算了,你轉告馮玉,叫他寬慰寬慰曹丕。”若是要淳於陽寬慰人,只怕對方更是要害怕了。今日這事,沒鬧到最壞處,若是真到了最壞的情況,曹丕一行人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淳於陽應了,又問道:“陛下要怎麽處置劉琮?人已經給我們抓起來了。”

劉協輕聲道:“劉琮其實不重要,殺了也可,留著叫他做個農夫也可。關鍵是蔡瑁與張允這些人要如何處置……”他撫了撫發燙的腦門,大約是淋了凍雨,吹了冷風,不但因為被攔截受了驚嚇,更因為系統中得知的消息,此時人有些精神不振,只是他不肯露出來給人知道,強撐下來思索著道:“荊州這些士族豪門,不比黃河以北跟隨袁紹的……當初那些跟隨袁紹的,都是實打實跟朝廷對著來過的,因此袁紹一死,朝廷收復地方之後,他們心裏越發不安。荊州劉表死的太輕易了,蔡瑁與張允這些人還沒來得及做什麽,此時便盡可以做滑不留手的泥鰍,誰也不好抓他們……”他說到這裏,似是牽動情緒,低聲咳嗽了兩下。

淳於陽見狀,也知道皇帝今日經歷了太多,但他素來不會說好聽的話,想了一想,原是曹昂來最妥當,但曹昂自己也還病歪歪的沒好全,便道:“荊州這些事兒還是玉奴更清楚,不如叫他前來?”馮玉比他更會關心人。

劉協搖頭,道:“他下去查今日的事情,正是忙亂的時候。況且以他的性子,若是今日的事情不查個水落石出,他如何會來見朕?”他習慣性摸向案幾上裝著奏章的匣子,要開始今日擱置了的事務,打開來看了兩份,見一份是楊彪上奏催他回長安,一份是長樂宮來信說是甄宓已經到了長安。劉協看著信上文字,卻只是不能靜下來心來,他自己知道症結所在,擡眼見淳於陽還在,便問道:“那巫家帶回來後,如今在何處?”

淳於陽警惕心起,道:“安置在行宮園子裏。陛下要見那巫家?這等人物可千萬要小心,還是不見為好。況且誰知道他跟蔡瑁、劉琮等人有什麽牽扯?不如等玉奴審過之後,陛下再見他。”

劉協見他如臨大敵,不免好笑,道:“你若不放心,就陪著朕一同見一見。

淳於陽無奈,只能下去傳那巫家前來。

劉協見他離開,等會兒就能見到那巫家,想著要問那巫家的事情,心裏漸漸平靜下來。此前在鄉間時,因為有追兵在後,又風雨大作,且有曹昂、馮玉等眾人圍觀,他沒來得及詳細問那巫家。如今回想起來,在內院屋子裏,想來是李婧借著巫家的身體,將他引入了系統之中。既然李婧能借用巫家一次,便也能借用兩次、三次……

只要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問個清楚。

劉協緩步而出,合攏了雙手坐在廊下,望著沉沉的夜色,空氣中是暴雨過後的充盈水汽,閉上眼睛深呼吸,有種一切都生機勃勃、一切都值得期待的感覺。

他聽到迅捷而熟悉的腳步聲,知道是淳於陽去而復返,便睜開眼睛,含笑起身。

淳於陽卻是獨自返回的,身後不見巫家身影。

劉協有些詫異,站在遠處沒動,等著淳於陽的解釋。

淳於陽快步來到皇帝面前,黑黝黝的面上露出一種過於小心的神色,他盯著皇帝的面容,輕聲道:“陛下,那巫家去了……”

“去了?”劉協還沒明白過來。

淳於陽輕聲道:“不見外傷,神色安詳,像是一覺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