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頁)

關羽無奈道:“三弟……”

劉備擺手道:“不必責他。我知他是想解我心中郁結。”

張飛咧嘴笑道:“還是大哥懂我。”

關羽也看了信,道:“大哥,那咱們要去長安輔佐小皇帝嗎?”

劉備道:“幽州至長安,迢迢千萬裏,中間多少亂兵割據,只咱們三人,如何過得去?然而久居幽州,也不是辦法。我觀公孫兄長之志,恐不歸於大漢朝廷,與我已非同路人。只是如今咱們沒有自己的兵,也沒有辦法,只能先暫居此處,再慢慢圖謀。”

關羽與張飛都答應著。

是夜三人又一處睡下,劉備一時想起師恩深重至於泣下,一時想到皇帝竟然知曉自己便感五內俱焚,三人細論了半夜,從身邊親近之人辭世談到天下大勢,直到後半夜才都朦朧睡去。

而正如公孫瓚所說,如今天下像劉備這樣始終把劉氏天下掛在嘴邊的人,軍閥中已然不多。袁紹與袁術兄弟二人,一在冀州,一在南陽郡,卻都沒把皇帝的詔書當回事兒,得知盧植之死,都松了口氣。袁紹與袁術屬於公然不承認長安朝廷的,他們的道理也很明白,原是董卓更立的新君,他們不認。

而多數軍閥或地方實權派,卻都像徐州刺史部的陶謙一般。陶謙一面上表投誠,一面卻與自己轄區公然稱帝的闕宣稱兄道弟。在後世來看,這闕宣根本就是跳梁小醜一樣的人物,自己聚集了千人,便公然稱帝。

但是這等亂世之中,誰敢斷言,這闕宣不會是下一個漢高祖劉邦呢?

所以陶謙一面上表朝廷歸順,一面又拉攏闕宣,是個老陰陽人了。

而陶謙之所以兩面討好,也有他的情非得已。在他的北面,日益壯大的曹操勢力,以兗州為根據地,越來越靠近徐州刺史部。而曹操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明面上看,曹操如今還是借著袁紹的兵馬成事,乃是袁紹陣營的人。而陶謙卻是袁術陣營的人。袁紹與袁術雖然是親兄弟,卻水火不相容,屬於敵對陣營的。

陶謙曾在西北帶過兵,又在徐州經營多年,並非無能之輩,早已十分警惕曹操的動向。

同一時間,曹操正迅速派人往瑯琊國接族人離開。瑯琊國位於徐州刺史部最北面,乃是曹操夫人卞氏的老家。曹操的父親曹嵩帶著一家十幾人,避戰亂於此。一旦曹操與陶謙開戰,曹嵩等人便成了砧板上的肉。

然而曹操到底晚了一步,除了早已接到甄誠的卞夫人與幾個孩子,在瑯琊國的父親曹嵩與幾個弟弟妻妾,一個都沒能活著回來。

因為一個都沒能活著回來,所以曹操也始終不知事情真相。

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與陶謙的一戰,已然勢在必行。

長安未央殿中,劉協推開各地送上來的降表,看也未看,搖頭道:“別看他們上降表歸順的時候積極,真叫他們派人服兵役、繳納田賦之時,這許多裏能有一兩個照行的便不錯了。倒是你父親兗州的文書遞上來了麽?”

曹昂侍立一旁,卻沒有回應。

劉協擡頭看他,又問了一遍。

曹昂才悚然一驚,好似夢中驚醒一般,道:“臣失儀……”

劉協皺眉凝視著他,道:“你今日接的那封家書裏寫了什麽?你自看了之後,便魂不守舍到如今。你不說,朕原也不欲問。可你這幅樣子,朕卻不得不問了。”

曹昂愣了愣,沒想到自己以為掩飾過去了,卻都落在陛下眼睛裏。他頓了頓,從懷中取出那封家書,雙手捧著放到禦案之上。

劉協看時,卻是曹操寫給曹昂的信,信中寫了曹氏於瑯琊國的滅門慘案。曹操要與陶謙殊死一戰,已交待卞夫人帶領幾個年幼的孩子,若他沒有回來,就先去陳留郡投奔張邈。信中曹操又交待曹昂,若是他不幸戰死,要曹昂早日成家,若有余力,照拂幾個弟弟。

這封信裏,曹操沒有叮囑曹昂忠君愛國等事,看來真是一封家書,並非要借著家書的名頭來寫給皇帝看的。

劉協看完,道:“你怎麽想?”

曹昂顯然很痛苦,卻還要壓抑自己,他伏地道:“臣聽陛下安排。”若論家仇,曹昂恨不能即刻馳援父親。然而陶謙分明遞了歸順的文書,名義上來講乃是朝廷的大臣。況且長安城中,正在改編各處兵馬,曹昂與皇帝親近,也知呂布、王允之事,正是關鍵之時,他如何能夠擅離?

劉協便將那封家書壓在厚厚的奏折之下,道:“起來吧。”沒有說放曹昂離開的話,又道:“今日你還是往呂布軍中去。”

長安城中改編兵馬,如張繡、馬超等帶來的降兵,自然不能再給原來的將領帶,都打亂重編,按照一定的比例,或用作徭役,或編入皇甫嵩軍中,再按照新出的屯田制,分領田地農具。又將原本的守軍調給張繡、馬超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