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世間所有的事情豈是只有愛與不愛那麽簡單(第2/8頁)

吃飯中途,寫晴看見空的座位,突然問:“爸爸又出去應酬了?”

吳委明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麽。

“你看出來了?”飯後,謝銘皓哄寫晴午睡,任姨去收拾碗筷,而寫意坐在沙發上問吳委明。

“有點奇怪。”他直說。

“她只認得三個人,任姨、銘皓哥,還有我爸爸。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人出現,一律會被她自動過濾。但是,只要不太說話,很多人都認為她很正常。”寫意說得很平靜,“好幾年了,我們完全接受了現狀。”

他看著寫意,隱約明白這位好友的堅強與固執來自哪裏。

臥室裏,謝銘皓正在替熟睡的寫晴掖被子。

寫意靠在門邊,微笑地看著謝銘皓的舉動,“他們說小時候你也這麽好耐性,總在姐姐的學校門口等她放學,就算她對你發脾氣,你也不生氣。”

“我們倆從小不都是這個命嗎?”謝銘皓笑了。

“姐姐有好轉的跡象嗎?”

“當然有,說不定你下次來,她就能認出你了。”

“你每次都這麽說。”寫意苦笑,“她一直不太喜歡我,這才是她不認識我的根本原因。”

“噓……”他朝寫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這樣說,寫晴聽見會不高興的。親姐妹之間哪有喜歡和不喜歡的區別?你都是律師了,還說這些小氣的話。”

“難得你對她不離不棄。”寫意感嘆,即便是親人也很難做到。

“我一直覺得能照顧寫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而且她如今比以前還聽話可愛。”謝銘皓說。

第二日一早,寫意接到電話。

“寫意,是我,今天中午有空嗎?”

沒有自報姓名的男聲,讓寫意納悶了半晌才想起來是楊望傑。此人出差多日不見,她居然幾乎記不起來了。

“我現在在B城,中午才到,有什麽事?”

“朋友結婚,想請你做個伴,那我馬上開車去B城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車一樣的,你在高速路口等我吧。”盛情難卻,她只有赴約。

據楊望傑介紹,新郎叫尹宵,是他在念書時的朋友,家裏在地產界也小有名氣。到了婚宴現場一看,果然排場不小,寫意頓時後悔自己風塵仆仆後穿得這麽隨便。他們到宴席時,吉時已近,後面很多桌都坐齊了,新郎官拉走楊望傑,讓他做了第二號伴郎去幫忙。留下寫意一人,還將她安排在前排主賓席。

寫意坐下一看,不禁大吃一驚。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旁邊不是別人,居然是厲擇良。

“上次拍那個C—19地塊的外商據說以前是搞塑料的。”

“地頭都沒踩熟,就想做地王。”

“人家栽了跟頭還不是輪到您老人家笑。”

……

一桌子生意人繼續著他們之前進行的話題。寫意聽來索然無味,不過是幾個地中海和幾個啤酒肚在討論萬惡的金錢問題。

厲擇良卻好像比較喜歡這些話題,雖然不隨便插話,卻聽得津津有味。當然,依照厲擇良的功力,隨便裝個津津有味的表情也可以得九點九分。還剩那零點一的殘缺分數,就是笑得太英俊,做個偶像派演員總得在演技上謙讓些,不然讓人家實力派喝西北風去?

寫意偷偷用眼瞄他。

以前她和小林討論過一個問題:厲擇良不笑的時候,好似身後吹來陰風陣陣。

“難道一笑起來就變成春風?”寫意當時好奇。

“誰說的,他笑起來是陣陣陰風。”

突然想到這句話,寫意不禁莞爾。若是厲擇良聽見有人在背後這麽議論他,不知作何感想。

她莫名其妙的傻笑在喧鬧的喜宴上不太顯眼,卻足以引來身邊厲擇良狐疑的目光。

一碰見他那雙狹長的淡眸,寫意立刻解釋:“我……我覺得剛才那個司儀的話很搞笑。”一出口,又覺得後悔。為什麽她要怕他?上班時間是老板,但是下班以後傻笑總不犯法。

“沈律師心情不錯。”厲擇良對此刻的寫意下了個定論。

“還好,我既沒遺憾這新娘不是我,也不懷恨新郎怎麽會是他,所以為他們,同時也替自己高興高興。”她不想每次在他面前示弱。

厲擇良側了側頭,顯然沒料到這女人能接這麽多句,似乎來了興趣,“我倒好奇,日後能讓沈律師懷恨的新郎是什麽樣的。”

她若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在大眾面前律師的光輝形象,很想罵他一句“烏鴉嘴”。但是,在老板面前耍橫也要適度的,嘴上便說:“如果像厲先生這種傑出青年結婚,不僅僅是我,連帶全市單身適齡女性都會在席上痛哭流涕。”

他有些自戀地點點頭,顯然這個馬屁拍得讓他極其滿意。

其實,厲擇良待女性總是謙和有禮,就算對方是個陌生女子,偶爾說到投機時,他也會壓低身體,好似呢喃低語,讓人耳赤心悸。所以,許多異性都會冒出一些曖昧浮想。當然,這些人中也包括新娘卿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