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辦一家心理所,比打家劫舍還費心思(第4/8頁)

一個好漢三個幫。賀頓自認不是好漢,當然需要更多的幫助。當她把這個想法告訴培訓班同學沙茵的時候,沙茵幾乎第二次昏過去。沙茵第一次幾乎昏過去,是得知自己考試未過,只有參加下一輪的考試,幸虧海島的風和女兒嫩臉的摩挲,才讓她復原。

“這是不可能的。”沙茵斬釘截鐵地說。她平時溫順寡斷,此次一反常態。

賀頓不解:“我又不是打家劫舍幹什麽非法勾當,你至於這麽緊張嗎?”

沙茵說:“你以為開辦一家心理所簡單嗎?比策劃一起打家劫舍還要費心思呢!”

賀頓說:“看你捶胸頓足的,好像你老馬識途,打過家劫過舍也開辦過心理所似的。”

沙茵說:“我都沒幹過。不過我在大學裏當心理教師,知道這行當裏的深淺,實屬不易。”

賀頓說:“我愛這一行,就不信這個邪。再說,我費了這麽多心血和銀兩,還有……哼!不說它啦,總之千辛萬苦才把這個本本拿下來,不能把它當擺設啊。”

這當然是說得出的理由,還有說不出的理由。賀頓想探索自己的秘密,也想探索別人的秘密,她是一個對秘密有著驚人喜愛的女子。有人能為了信仰赴湯蹈火,也有人能為了秘密獻身。

沙茵一看賀頓如此決絕,也就不再勸說。她是個溫順女子,今天的表態已經是她底線。賀頓摟著她的肩膀說:“你要支持我。”

沙茵說:“那是當然了。誰讓咱們是同學。”

賀頓說:“支持要有實際行動。”

沙茵說:“當心理師憑的就是人格與嘴皮子,這兩樣東西都是隨身攜帶的,也不需要更多的設備,幹起來就是了。”

賀頓說:“沙茵,我一不要你投錢,資金的事我自己來解決。二不要你幫著操辦瑣事,我知道你是小姐命,我來當這個丫鬟。三不要你跑腿,跑路是我的長項……”

話說到這裏,沙茵忍不住笑起來說:“賀頓,好像你是馬家軍訓練出來的。這不用我幹,那也不用我幹,到底要我幹什麽呢?”

賀頓說:“等我把一切都操辦起來之後,你就來當心理師吧。咱們是同學,我知道你用功刻苦,咱們一起來創業。”

這一下反倒戳到了沙茵的痛處,她說:“賀頓,你這是不是諷刺我啊?我知道你過了這道坎,拿到了證書,可我還在苦苦掙紮。”

賀頓急了說:“沙茵,我哪能看不起你?只有你看不起我的份,沒有反過來的道理。我是個閑人,一門心思紮在書本裏,瞎貓碰上了死耗子。這次因為你太忙了,下次通過肯定沒問題。我送你幹股。”賀頓最近在研究《公司法》。

沙茵問清了沒有太多風險,正式同意加盟。

在現階段,一切都是賀頓單槍匹馬地操持。一個籬笆三個樁,賀頓想自己起碼要有108個樁才支撐得起。

再找誰呢?其實培訓班裏動了辦診所心思的不止賀頓一人,再找個同學?再三考慮後,賀頓決定暫時就單線發展沙茵,剩下的以後再說。她的小算盤是:山裏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自己充其量也就算一個小獼猴,要是大將太多,機構還沒成立起來就山頭林立了。不是賀頓攬權,實在是因對別人來說,心理所只是玩票,賀頓是命之所系。

既然不找同學做幫手,那還有誰願意加盟這個虛無縹緲的心理所呢?賀頓去找湯小希。

湯小希休班,臉上泛著鮮亮的光彩,正在手洗衣服。一看到賀頓,甩著滿手的泡沫摟著賀頓的脖子說:“正想你呢,你就來了。你說咱倆是不是有心靈感應?”

賀頓大喜,湯小希說出了“心靈”這個詞,這就意味著志同道合。她先不忙著說明來意,微笑著問:“你想我來幹什麽?”

湯小希說:“我處了個對象,你幫我掌掌眼。我在這裏舉目無親,你好歹算是半個娘家人。”

賀頓聽到耳朵旁邊肥皂泡子窸窸窣窣破裂的聲音,被這份信任所感動,看了一眼臉盆子裏的衣服,說:“他的?”

湯小希幸福地說:“嗯呢。”

賀頓說:“不是有洗衣機嗎?幹嗎手工勞動?”

湯小希說:“洗衣機凈洗工作服什麽的,我怕不幹凈,手洗放心。”

賀頓酸酸地說:“哎呀,這麽賢惠!”一邊想,那個需要自己為他手洗衣服的人,還不知在哪兒藏掖著。

湯小希把衣服擰好抖起來,預備掛在繩上。賀頓看著衣服說:“當保安的很辛苦,是吧?”

湯小希不解道:“當保安的辛苦關我屁事?”

賀頓說:“怎麽不關你的事了?你以後就是一個保安婆。”

湯小希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他呀,早吹了。我現在的男朋友是個賣肉的。”

賀頓上上下下打量著湯小希,口中發出咂咂的聲響:“就算失戀受了打擊,你也不能自暴自棄,墮落到這個地步,嫁給一個屠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