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9章 一團亂麻

“大膽!”

瞿明通怒喝一聲,正待作雷霆之怒,便聽曲飛揚道,“瞿世伯無須動怒,這是我和宮兄之間的事。”

說罷,轉視宮繡畫道,“宮兄,倘若你真為穎穎好,當知該如何做,你我之間,雲泥之別,你又何必強求。”

這番話說得誠懇至極,也正因為無比的誠懇,才越發顯得辱人至極。

宮繡畫一張俊臉,已由通紅似火,化作一片雪白。

瞿穎死死攥著他的手,卻不知該如何撫慰。

便在這時,一道聲音隔空傳來,“哪位是宮繡畫大人,特代我家長老前來恭賀新婚之喜。”

聲音未落,來人便現出形貌來。

立時有人驚呼出口,“西院使大人!”

“這是代表祁長老的。”

“宮兄好大的面子。”

“……”

驚呼聲未落,又有人自遠處遁來,“哪位是宮繡畫大人,蘇某特代表我家門主,獻上中品靈石十枚,恭賀新婚大喜。”

又有人認出來人,呼喝道,“這是春風門的副門主蘇輝大人,春風門可是太清上派門庭下最為親厚的子門派,聲勢極大。”

“傳聞進入春風門的卓越弟子,基本就離太清上派的試弟子不遠了。”

“沒想到宮大人竟和春風門門主也接的上關系,真是令人驚嘆!”

“……”

瞿明通微微皺眉,來一位淮西府的祁長老,他並不覺得有什麽,可連春風門這等名門大派的首腦,也給宮繡畫如此禮遇,實在令他想不通。

瞿母又驚又喜,扯住瞿父的手臂,用力搖晃,傳心念道,“真沒想到繡畫這孩子竟是如此內秀,結交了這麽多的大人物。”

瞿穎也極是歡喜,攥住宮繡畫的玉手,又是捏又是掐,傳心念責怪道,“好你個美人兒,竟有這麽多秘密瞞著本官人,看今晚洞房花燭,本官人如何修理你!”

宮繡畫只覺憋在胸口的一團氣,終於宣泄了出去。

“繡畫,還愣著做什麽,速速迎客,愣頭愣腦的,別失了禮數。”

瞿母瞪著宮繡畫,傳遞心念,下達了軍令。

宮繡畫趕忙迎上前去,不待他說話,竟接二連三有人來道賀,無一不是他根本夠不著的人物。

忽而,一位錦服公子到來,淮西一眾人等皆驚動了,齊齊迎了過去,來人正是當今淮西府府主的大公子,龍騎衛衛長孟天。

孟天遠遠沖宮繡畫抱拳,語氣誠摯地道,“驚聞宮兄和瞿女兄結為百年之好,家父大為歡喜,特遣孟天前來恭賀,這是禮單,還請宮兄笑納。”

說罷,將一封紅色禮單,遠遠送入宮繡畫懷中。

隨即,又沖瞿明通抱拳道,“瞿世伯有禮了,賀喜瞿世伯納得佳婿,實乃無上之喜。”

瞿明通是淮西府內有數的伯爵大人,論位份也僅在府主等寥寥幾人之下,孟天自然要給予尊重。

瞿明通拱手還了一禮,想要搭話,卻覺嘴皮子被唾液粘合得厲害,竟無法開張。

孟天是精細人,敏銳地發現了瞿明通的尷尬,再看眼前別業的門臉,竟是斷壁殘垣,隱約猜到些什麽。

事實上,孟天對其父命令他前來賀喜,是存著極大疑問的。

宮繡畫在淮西府雖然有些名頭,但距離淮西府頂尖上層,還隔著十萬八千裏。

瞿家雖然不凡,但瞿穎非是瞿明通之女,她的婚事,自家也不會過問。

奇怪的是,自家父親不但要他速速趕來,備以厚禮,還言辭激烈地要他千萬給足宮繡畫面子。

這是什麽道理?

他萬萬想不通,可再想不通,自家父親懇切交待的事情,他還得仔細料理。

宮繡畫有些手足無措了,來的是旁人,他或許還能揖讓一番,可到達孟天這個層次,他實在夠不上了,即便他宮家未曾傾覆之際,他也遠遠夠不著孟天。

瞿母又是歡喜又是嫌棄地掃了宮繡畫一眼,在瞿父背後輕輕一掌,將他推了出去。

瞿父只好勉勵調整情緒,代宮繡畫應付起孟天來。

豈料,還未說上幾句,又有人馬到來。

來人才亮明身份,便連始終不假辭色的瞿明通也倒抽了一口涼氣。

“恭喜恭喜,淮西有如此青年才俊,實乃我劍南之喜,如此喜事豈能無賀。”

一身紅袍的富態中年,忽地取出一道金燦燦的旨意,朗聲道,“代天牧守,路尊有詔,驚悉淮西府有佳士,宮姓繡畫,卓卓不群,才調無倫,今特拜為路庭掌紀廳副廳事……”

頗長的一篇旨意,竟將宮繡畫誇到了天上。

滿場眾人無不倒抽一口冷氣,尤其是知曉宮繡畫身份的一眾淮西府故舊,真是打破頭也想不通,這宮繡畫到底是交了何等的神運,連路尊都驚動了,降下旨意,來拔擢他為掌紀廳副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