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五次分手(14)(第2/3頁)

他露出一絲冷笑,站在懸崖最高處,回首看了一眼那群還在嘻嘻哈哈的永南軍,徑直跳了下去。

他落崖的消息被迅速傳到京城,引發朝臣一陣愕然,還未等到慶帝上朝,等候在午門之外的朝臣便已經開始了熱議。

等到慶帝上朝時,頓時老生常談的和還是戰又被提了起來,爭論不休。

慶帝疲憊的撐著額頭,見右相欲言又止,不由道,“右相有話可講。”

右相捋了捋山羊胡,一臉沉重的道,“臣本不該此時說這種事……可今日,臣桌上莫名多了一份信,裏面竟然是……”

“是什麽?”慶帝追問道。

右相神情十分憤慨,憤然道,“竟然是所謂的晏將軍通敵信!定是有人趁此機會想要攪混水,讓晏將軍蒙受不白之冤!”

朝臣們頓時面面相覷,良久,有人道,“右相不可意氣用事,可有比對過晏將軍的字跡?”

右相一臉猶豫,在眾人的注視下沉重的點了點頭,“是。”

所有人倒吸口冷氣。

國之砥柱竟然與他國通敵?這可是叛國大罪,要株連九族的!

“呈上來。”慶帝眯了眯眼,看著右相呈上來的信,龍顏震怒。

“來人,將晏秋氏打入大牢,擇日處斬!”他大袖一揮,氣的坐在龍椅上喘了好幾口大氣。

幾位年輕大臣咬了咬牙,出列道,“請皇上三思!”

“證據確鑿,還有什麽好說的?”慶帝擺了擺手,一副不願再談的模樣。

右相余光瞥向宋君澤,宋君澤心領神會,亦出列勸道,“請父皇三思!”

越是勸阻慶帝越是生氣,連帶著對這個兒子也不滿起來,“你是覺得朕老眼昏花,沒有思考能力了?”

這一頂帽子扣下來,宋君澤連忙搖頭,“父皇正值盛年,還可振我大宋百年!”

慶帝瞥了他一眼,似輕嘲,又是開慰,輕嘆了聲。

連太子都被這麽說了,其他朝臣更是不敢多言,就怕帝王之怒遷到自己身上。

然而還是有人不懼威嚴,頂著被慶帝怪罪的壓力據理力爭,“父皇,事關晏將軍清白,他鎮守邊疆多年,勞苦功高,絕不是做這種事的人,還請父皇復查!”

宋君灼皺眉,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上寫滿了堅持。

這段時間他表現甚佳,已經被慶帝允許參與朝政,只是畢竟是個少年,此時竟然打起了親情牌,倒讓不少大臣暗笑。

誰知慶帝卻沒有發怒,而是盯著宋君灼看了半晌,手指在龍椅扶手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三下。

“此事容後再議,退朝。”他神色平淡,喜怒不形於色,與方才震怒的模樣大相徑庭。

所有人都在猜測寧王要倒大黴了,觸了慶帝眉頭,然而當事人卻喜上眉梢,在大家都猜測著他什麽時候會被懲罰時,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思,硬生生等到未時,這才讓公公代為稟告。

慶帝此時剛批完奏折,一臉疲憊的靠在禦書房的椅子上,見宋君灼來了,這才揚眉道,“你來做什麽?”

“不是父皇讓兒臣來的麽?”宋君灼此時面上才浮現出一絲屬於少年的調皮笑意,讓慶帝一陣恍惚,半晌才嘆道,“你可知朕為何不讓你在朝堂上說出來?”

“朝中黨系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兒臣說了,怕是有人要不滿了。”宋君灼老老實實的道,他一邊說著,一邊用余光去瞥慶帝的神情,見他面無表情,繼續道,“兒臣覺得,您不是那麽不分是非的人。”

慶帝氣笑了,擺擺手道,“你這皮猴兒,別再給朕戴高帽了,朕知道你和晏溯關系好,想著法為他開脫呢。”

宋君灼睜大了眼,似乎很是驚訝,慶帝見他這副模樣,心裏舒坦了不少,“這天下,還有什麽是朕不知道的?”

“那可多了去了……”宋君灼脫口而出,在慶帝好笑的目光下聲音逐漸小了下去,“比如您就不知道他有多好。”

他嘟囔著,慶帝搖了搖頭,神情卻是難得的慈愛,“朕知道一直疏忽了你,晏溯又與你親近,可今日朕要教你的是,君是君,臣是臣,不可否認,晏溯勞苦功高,又將你教的好,朕知道他沒有那個野心,若是其他人知道了他自稱帝師的事呢?”

宋君灼語塞,慶帝道,“我並不是要阻止你們來往,朕也支持你們的交際,但你要有這個分寸。”

他指了指攤在桌上的奏折,那分明就是晏溯通敵的折子,他不緩不急的道,“朕登基時他才出生,也可以說他是朕看著長大的,他什麽樣朕心中自然有數。”

“可你的皇兄,他沒有。”慶帝此時終於像個普通的父親,嘆息著兒子的不爭氣,“朕沒想到,在朕眼皮子底下,他們居然敢做出這種事,是要寒了老臣的心啊!”

“你猜,今日有多少臣子表面上附和,心中是在罵朕的?”慶帝眼神深邃,才四十多歲的人頭發已經花白,取下冕冠後看的更加清楚,“朕也不想中庸,可有時候,不是你想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