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真假婉兒(第2/3頁)

“唉……”曹海也跟著嘆口氣,“不知她都聽到了什麽,若能恢復記憶,對此案興許有些幫助。”

對此,魏卓也只能搖頭。

除了明舒自己,沒人知道她在那一夜聽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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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徜睡了一覺,睜眼時天色已黑透,也沒人來喚他用飯。

這一覺雖然睡得不長,但黑甜無夢也讓他神清氣爽,仿佛多日霧霾散去,久違的清明又歸來。他燃燈在書案後閑坐靜思,既不提筆,亦不取紙,入定般看著桌面,直到有人敲門。

“阿兄醒了?”明舒見他屋中亮燈,便知他已醒來,於是端著給他留的晚飯過來。

“明舒,過來。”陸徜坐著未動,朝她勾勾指頭。

明舒放下手中之物,不解地望向他——他看起來精神好了許多,恢復往日的眉清目朗。

“我有事要請你幫忙。”他道。

明舒聞言眸中一亮,很快繞過書案走到他身畔,將身體一矮。

房中明明沒有第三人,但陸徜這神秘兮兮的模樣,還是讓明舒將耳朵湊近他。

陸徜笑笑,氣息隨著聲音拂過她耳朵。

明舒耳朵發癢,臉發燙。

聽了半天,明舒方直起身來,用力拍著胸脯道:“阿兄你放心,演戲,我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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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曹海押送高仕才的人馬終於抵京,高仕才的屍首與一幹涉案人員也隨之押至京城。陸徜再沒休息的時間,帶著仵作驗屍,逐一審問所有涉案人員,所有事情均親力親為,希望有所突破。

明舒那廂也並未閑著,彭氏母子雖沒找到,但是清安堂的档案已經送來了。

根據官府的記錄,柳婉兒確在去歲三月時被送進清安堂,因疑似疫症而單人獨居一屋,所有飲食湯藥均由清安堂的藥童放在屋外。另外還有一份關於柳婉兒在清安堂的記錄,記載了她的病況變化、用藥情況與日常飲食,由負責她的大夫每七日一記。在記錄中她的病情一度惡化,然而到了去歲七月卻又忽然轉好,到今年的四月徹底痊愈,四月末從清安堂回到汴京城。

明舒仔仔細細地將記錄反復看了三遍,除了病情突然間好轉外,記載的內容並沒什麽可疑之處,不過……

她將冊子攤開湊到鼻前,輕輕一嗅,又翻到後面再一嗅,而後送到應尋鼻前。

“師父,你聞。”

“怎麽了?”應尋邊問邊聞。

“墨的香味前後不一,你沒發現嗎?”明舒道。

時人所用之墨內常會添加冰片、麝香等香料,所書之字自帶淡香,而這本冊子上前後墨字所帶的香味,有稍許差別。

應尋是個男人,對這些並不敏感,但明舒不同,女人天生的愛美好香讓她對香味要比應尋敏感許多。

“你仔細再聞聞,從去年三月到七月的墨字,只有很淡的麝香味,而七月……也就是從柳婉兒病情轉好那一頁開始,墨香就變了,應該是用了添加過冰片的墨,所以聞起來帶有一絲清涼。”明舒解釋道。

“是有差別,不過這說明不了什麽,也許剛好做記錄的人換墨了呢?”應尋道。

明舒搖頭:“除了墨香變了外,這香味的濃淡也不一樣。墨中添香雖能讓字跡帶香,但這香味會隨時間變淡,前四個月的香味已經很淡了,但七月開始到今年四月這段時間,墨的香味卻完全沒有變化,並且很濃,比較像是新寫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纂改過這本記錄冊?”經她一提,應尋也研究起這本冊子來,他將冊子合起,從側面查看裝訂線。

果然,裝訂線的兩側,出現了些微差別。

應該是有人撕去了從去年七月病情轉好前的幾頁紙,雖然撕得很徹底,並沒留下碎頁,但被線縫在裏面的那幾頁還存在,兩相比較,出現了一丁點的厚度差。

“可能找當時負責柳婉兒病情的大夫來問話?”

“那大夫年事已高,柳婉兒離開清安堂後沒多久也病故了。”應尋回道。他早就想過找大夫來問話,但可惜,人已經不在了。

明舒輕扣桌面想了想,道:“師父,如果這本記錄冊被人動過手腳,那就說明去年七月一定發生了什麽事,而這件事又能直接曝露柳婉兒的身份,會是什麽事呢?”

清安堂是個隔離疫症患者的地方,能有什麽大事,除了……

“病重去世?”應尋反應得很快。

明舒被他一語驚醒。

如果真正的柳婉兒死在清安堂,她的父母又已亡故,左鄰右舍也認不出她來,沒什麽比披著柳婉兒的皮更能掩飾身份的了。

但是,這個“柳婉兒”千方百計要進入工部尚書盧家,又為了什麽?

如果只單純為了一個尚書府小姐的名頭,那她也只是個貪圖富貴的人,這樣的人出身必定普通,又如何能打通這麽多的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