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坦言(第2/3頁)

“可沒有證據,還是無法證明他殺人,對嗎?除了衛朝外,其實煙芍亦有可能在離開宴席後,悄悄潛入東園。她在席上侍奉,是最有可能知道衛獻喝下摻有迷藥那杯酒的人。而且東園有兩個出入口,一個在前院,另一個在後院。如今只查了前院的入口,後院的呢?”明舒問道。

“後院通往東園的門,夜裏會上鎖,附近也有值夜的老媽媽,鑰匙有兩把,一把在衛獻手裏,另一把在衛夫人身邊的呂媽媽手中。我盤查過,案發時間內,呂媽媽一直和衛夫人在一起,基本排除作案嫌疑。”應尋說著想了想,又道,“另外你提過的關於衛夫人和丁宣之事,我也已經查實,衛夫人……她身上確有多處傷痕,新舊交加,有鞭傷、撞傷與燙傷等等。”

明舒聽得呼吸一窒,她攥了攥拳,低頭小聲罵了句:“禽獸。”

陸徜不動聲色輕輕握握她的拳頭,溫熱的手掌給予無限安慰,明舒朝他感激地笑笑。

“還有衛朝,我們在衛老爺的屋裏找到他來不及銷毀的義足,足印和假山附近找到的一樣。一問之下,丁宣就招供了。”應尋繼續道,“他留在衛家是因衛獻於他有恩,所以答應幫衛獻做他心腹,但同時他眼見杜文卉在宅所受待遇,心生惻隱,便和她琢磨出這樣的辦法,好令杜文卉能離開衛家。”

義足能讓丁宣行走姿勢與常人無差,但走不快,故他平時不用,扮鬼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看著與常人無異,才裝上,留在地上的痕跡很容易比對,再加上衛獻一死,扮鬼這事沒什麽好隱瞞,他索性都招了。

這些和明舒猜的並沒太大差別,只是坐實衛獻人品而已。

“不過丁宣一直在外院聽吩,雖然沒人見到他入東園,但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他的殺人動機也比較充足,也許他第一時間發現衛獻昏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下手,他能為杜文卉扮鬼,自然也有可能為她殺人。”應尋道。

“如此說來,現如今除了嫌疑最大的衛朝外,煙芍與丁宣的嫌疑也很大。我們要重點調查這三個人。”宋清沼道。

“不是我們。我與你們,不同道。”應尋冷冷回答,雖然看在魏卓的面子上和他們討論了半天,但他仍沒把自己和他們劃到一起,“案卷已經送到,如果沒有其他要事,屬下先行告退。”

他說著朝魏卓拱手告辭。

魏卓頜首:“辛苦了。”

“你們看,他這人是不是特別討厭!”明舒盯著應尋走遠的背景抱怨道。

“好了,別管別人。”陸徜將她的注意力拉回。

“如何?接下去你們打算如何做?”一直沉默著的魏卓開了口。

“我想……我們分頭行事吧。既然衛朝的嫌疑的最重,那就拜托阿兄與宋公子去會會衛朝,看他怎麽說,我去後院見見衛二夫人,然後再一道去現場看看?”明舒很快道。

與松靈書院那次不同,那次陸徜和宋清沼都比她了解書院情況,所以當時三人各有想法,誰也影響不了誰,但這次明舒比他們都更了解衛府情況,自然由她主導。

陸徜和宋清沼都沒異議,三人兵分兩路,明舒去了後院,陸宋二人去見被收押的衛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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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已然不早,衛二夫人劉氏卻沒歇下,坐在床畔哭個沒完,誰勸都沒用。看到明舒進來,劉氏立刻便起身拉住她的雙手,道:“陸娘子,我家衛朝是冤枉的啊,他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男人,哪來的勇氣敢殺大伯?你認識殿帥,又是新科狀元的妹妹,我求你幫幫我,幫我同他們說說,真不可能是我家衛朝做的!”

明舒朝丫鬟示意,丫鬟忙送了塊擰幹的濕帕過來,明舒親自替劉氏拭淚,溫聲道:“二夫人別急,案子沒結,一切尚有疑點,開封府不會冤枉好人的,你先坐。”

說話間,兩人都在圓桌旁坐了,丫鬟送了盞燈擱在桌面上,燈火下,劉氏那雙眼腫如核桃。

“他們說衛朝為了五百兩的賭債殺了大伯。天地可證,我家衛朝最是敬畏大伯,別說五百兩,就是五萬兩,他也不敢殺大伯啊。”劉氏哽噎道。

“所以五百兩的賭債確有其事?”明舒問她。

“那天殺的男人,結交了兩個狐朋狗友,瞞著我跟著去了賭坊……”劉氏也才知道這樁事,提起來又是氣又是急,“可要說為了這五百兩賭債殺大伯,我是真不信!這些天你也見過他,他哪有那個膽。退一萬說,就算他真的狗急跳墻,也該來找我,我……我手裏還有些積蓄,五百兩也還得起,他不敢來找我,只是怕我知道了和他吵而已。”

“所以這五百兩的賭債,他還是有退路的。”明舒順著她道。

劉氏點點頭:“其實真到被人上門催債的地步,大伯也不會坐視不理,他那麽在乎家風的人,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無非是要給衛朝一點教訓罷了。再說,殺了大伯對我們有什麽好處?我們這一大家子都指著大伯討生活,只有大伯好好的,官運亨通,我們才有好日子過,衛朝殺他圖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