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縣試放榜(第4/5頁)

“才歇了縣試,他們累的慌,所以我便辦了一桌席讓他們痛快吃一場。”

說著,廖經業輕輕放下酒盅,笑道:“盛小秀才要不要上來喝一盅?”

“不了。”盛言楚一口回絕,對於廖經業這種心腸狠的讀書人,他是能有多遠就離多遠。

只不過……

“廖夫子,”盛言楚狀似不知情一般,歪著腦袋笑問,“怎麽沒見辛家兄長呀?小子與他從前在康家見過一面,甚是有緣呢。”

盛言楚的笑容落在廖經業的眼裏瞬間就成了挑釁,廖經業臉色變了幾變,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他在禮院刁難盛小秀才,令盛小秀才當庭脫衣散發,這種無賴學子我廖某教不了,自然是將他趕出了廖家私塾,任由其自生自滅。”

盛言楚沉吟了一會兒,忽道:“那夫子可知他現在在哪?適才官府的人貼出了通緝手令,說今夜尋到的秀才屍體是一個身長五尺三的青壯男子所為……”

言盡至此,他不往下說了,拉著程以貴往隔壁的客棧走去。

廖經業警覺性極強,立刻沉下一張臉:“辛華池人呢,他人去哪了!快去將他找來!”

一時半夥反正是找不回來了,因為辛華池此刻又回到了衙門大獄。

辛華池其實一臉懵逼,他正擠破了腦袋思考晚上在哪裏睡覺呢,一轉頭就被孟雙的人打暈塞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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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官府會懷疑辛華池?”

回到客棧關好門窗後,盛言楚才松口將他的懷疑對象告訴了程以貴。

“不可能…吧。”程以貴吃驚道,“他雖是個該打死的玩意,但他應該沒膽子去殺人啊,再說了,他與那秀才無冤無仇。”

“我又沒說真的是他。”盛言楚嗤笑,“我只是說他很符合仵作描述的嫌疑者罷了,如果真的不是他,官府自然會放了他,只不過他肯定要在牢裏吃一頓苦。”

不管辛華池是不是殺人兇手,總之能讓辛華池遭一場罪,那他心裏就舒坦,也不枉他在禮院受了辛華池的汙蔑。

誠如盛言楚所想,辛華池的確在牢中很不好受,大概是因為縣衙還住著京官,所以縣令尤為在意這次命案的偵破,便下令讓孟雙將辛華池等嫌棄者依次用刑逼供。

就這樣逼問了一天一夜後,終於有忍不住疼的人說出了實情。

縣令忙的暈頭轉向,一邊要應付秀才慘死的案子,一邊又要緊鑼密鼓的監督縣學教諭們批閱學子們的考卷,就這樣兩頭忙的過了三天後,終於迎來了喘氣的機會。

這天天還沒亮呢,表兄弟兩就在禮院右側石碑下蹲著了。

此時距離放榜還有一個半時辰呢,程以貴踢了踢盛言楚的腳,又緊張又興奮道:“你合該不用來的,這還用猜嗎,你肯定是案首。”

盛言楚揉揉惺忪的眼,昨夜康夫子喊他去了康夫子在縣裏的好友家中做客,他原以為就是普普通通的小酌一杯就行,沒想到康夫子那老友硬是逮著他做了兩篇文章,累的他後半夜才緩過神來。

因考慮到秀才慘死的事才發生,康夫子便讓他留宿在那,本來以為能一覺睡到天亮,誰知康夫子竟一夜沒睡下了一晚上的棋,等要去睡的時候想起過一會就要放榜了,康夫子與老友細細一琢磨旋即狡黠一笑,腳步一拐進了盛言楚的榻間。

就這樣,才眯了沒多久的盛言楚懵懵的被‘趕’了出來。

站在大街上,盛言楚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看到有學子相攜往禮院跑去時,他才恍然回過神。

他本來打算直接去禮房蹲守的,可轉念一想,沒道理他在這吹冷風,而貴表哥在暖被窩裏享受,所以他咬咬牙扭頭去客棧將睡的七葷八素的表哥拉了過來。

就這樣,石碑下赫然多了兩個蓬頭垢面的少年。

“楚哥兒!”

程以貴越想越覺得盛言楚在捉弄他,惱笑的拽住盛言楚歪歪的發髻,氣呼呼道:“你這小子歲數愈長愈頑皮,這麽早拉我過來分明就是將從夫子那受的氣往我身上撒。”

盛言楚尚有睡痕的小臉上堆起笑容,對程以貴的說辭表示無話可辯駁。

程以貴更惱盛言楚這幅笑眯眯的模樣,當下伸出手來照著盛言楚的腦袋就是一陣揉搓,盛言楚本來就有點瞌睡,見程以貴不放過他,起床氣一上來後,哪裏還顧忌此刻是在禮院門口,大呵一聲就和程以貴雙雙打鬧起來。

兩人最終鬧到精疲力盡才松手,禮院門口的學子大多數都有放榜前的焦慮心態,盛言楚也有,雖說大夥都將秀才二字刻他腦門上了,但眼見為實,所以跟程以貴鬧了這麽一場後,他心中的忐忑和不安似乎消散了很多。

程以貴亦是。

似乎都意識到了這一點,不修邊幅的兄弟倆不約而同的撲哧一樂,像戲台上的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