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盛言楚,你可想今年下場……(第2/3頁)

原來近幾日醫館送來不少醉酒暈迷不醒的傷患,醫館正四處尋能解酒毒祛火的番葛呢。

“我不賣的,”程氏霍然往外走,不好意思道,“我不過是來問番葛能不能治小兒牙疼罷了……”

老大夫焦急的攔住程氏,沉吟道:“沒聽說番葛能治牙疼,但吃一些能清涼去火氣緩解牙病。”

“原來如此。”程氏松了口氣,見老大夫苦苦求她賣番葛,她只好應下

“都是我兒種的玩的,不成想秋收收了三五籮筐,老大夫既要,便隨我家去拿來。”

所以當盛言楚看到他娘領著人上門收番葛時,盛言楚豈能答應?

這些都是他的命根子!

老大夫撚著胡須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缺了大門牙的盛言楚,意味深長的勸道:“番葛雖能祛火,卻不能多食,你若不想牙疼,小老兒我這倒有一妙方。”

盛言楚倏而眼睛一亮,當下哪裏還管番葛,求著老大夫給他開了一劑藥。

藥並不能立馬除病,但多少比吃番葛來的效果好。

醫館開在廖康兩家私塾的中間,因念及老大夫拯救了他的牙,盛言楚夜跑時會故意繞到醫館,如若醫館人多,他便在一旁幫著做打水擠布巾的小事。

一來二去,一老一少竟不拘年歲行輩成了忘年好友。

此後一年多,盛言楚每回放假歸來都會帶一些番葛給老大夫,而老大夫也毫不吝嗇,該給的銀錢照樣給,還跟程氏約好了來年的番葛買賣,除此之外,老大夫抽空還教盛言楚認起藥草。

盛言楚幾番想給束脩都沒成功,無奈只好每回上山照料荔枝樹時多留心林地裏的藥草,遇上能用的,他便小心翼翼的挖起來帶給老大夫,偶有幾次他還挖到了兩株小人參地精。

雖然人參太小不值錢,但老大夫也沒有白收,賣給富商後賞了二兩銀子給盛言楚拿去玩。

零零散散的藥錢加在一塊,等翻年開春迎開學子縣試時,盛言楚身上竟攢了八兩碎銀子。

今年的縣試對於才九歲的盛言楚而言,自然毫不相幹,但程以貴卻焦灼的難以入眠。

舅舅家的菊表姐今年十七了,之前相中的人家被老盛家的盛梅花半道劫走後,菊姐兒備受打擊的不敢再出來相看人家,為了姐姐能嫁一個好人家,才十四歲的程以貴決定搏一搏今年的縣試。

康夫子說,嘉和朝的童生試分兩場。

第一場叫縣試,二月份開考,第二場叫府試,四月中旬開考。

因縣試在即,康夫子便將襲文閣所有未下場過的學子召集到院中,鄭重其事道:“今年康家下場考童生的雖只有三人,但除了他們三個要用心聽之外,其余人也要留神,好有備無患。”

被點到名的程以貴三人耳朵一立,面目凝重,不敢有絲毫懈怠。

緊張的氣氛連帶著調皮崽祝永章都收起了玩心,和盛言楚並排坐在下面認真聽講。

“今年的政令已經下來了,咱們臨朔郡靜綏縣的縣試考四場,一天一場,考場就設在衙門禮房的巷子口。”

頓了頓,康夫子嘴角露出一絲淺笑,繼續說:“若你們三人有幸過了縣試,四月在郡城考的府試則有三場,考場這回放在院中,就設在郡守府衙的禮院裏,你們三可都聽清楚了?”

三人齊齊點頭。

祝永章聽得入神,忙問:“叔父,為何以貴兄長今年能下場考童生,我和楚哥兒咋就不行呢?”

撓撓頭,祝永章困惑的撓撓頭,嘀咕道:“我就算了,左右楹聯都寫不出來,但楚哥兒不一樣呀,楚哥兒這兩年裏學的學問可多了,四書五經十三本書倒背如流,便是師兄們學的詩賦——”

“詩賦如何?”康夫子突然發問。

康夫子並沒有讓丙班的學子鉆研詩賦,有關詩賦都是平時在課上隨口提一嘴罷了,不做強求。

祝永章順嘴答:“我瞧著未必比三位師兄差勁,楚哥兒,你說呢?”說著拿手肘捅盛言楚。

康夫子遂看向盛言楚,盛言楚拱手準備謙遜的說一般般,卻被祝永章搶了話頭。

“楚哥兒,我可是見過你舍館櫃子裏頭堆碼的厚厚草稿,上面的詩詞寫的相當好,你千萬別謙虛,我叔父歷來喜歡的就是才華橫溢之輩,你既有才,切莫藏著掖著。”

這話說在很合康夫子的心,康夫子大笑出聲,踱步至盛言楚跟前,也不問祝永章所說的真假,上來就拋了一個詞牌名。

盛言楚有一瞬間懵逼,轉瞬思量片刻後朗聲做出一首五言六韻試帖詩。

六韻律詩是科舉縣試必考的內容,所以當盛言楚一張嘴,在場的學子們都驚呆了。

康夫子更是樂得搖頭晃腦連連誇贊,緊接著又出了幾道律賦,一道難過一道,盛言楚的作詩速度漸漸放慢。

便是磕磕巴巴的思考,但這些詩賦終究還是做了出來,且有幾首做的尤為行雲流水耐人尋味,引得隔壁屋裏的甄秀才等人忍不住趴在門後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