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年頭的散修都這麽深藏不露了嗎?!(第2/3頁)

“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雲海:“你後悔嗎?”

長明哈哈一笑:“我此生做事,從未悔過。”

若說有遺憾,那就是……

嘎吱,嘎吱。

兩人的聲音停住。

這回聲音不是在剛才位置響起,而是從下一層的船艙裏傳來的。

雲海當先走下舷梯,長明也跟在後面。

黑,濃稠得化不開的黑。

禪杖上的金珠居然也像被限制了範圍,不能再像剛剛那樣照亮一片,只能停留在珠子周圍寸許左右,甚至連前方雲海的背影都未能照亮。

這裏有古怪。

兩人心頭同時浮現這句話。

雲海眯起眼,腳步放慢。

四下無聲,連呼吸和腳步,仿佛都被黑暗吸收了。

“雲海道友。”

長明想提醒他留意腳下是否有陣法,卻沒得到回應。

“雲海道友?”

他站住不動,聽音辨位。

無聲無息,沒有任何動靜。

但越是安靜,才越是不尋常。

一只手從背後伸來,悄然無聲,搭上他的肩膀。

長明猛地往前滑去,回身禪杖反掃!

擊中重物的動靜,對方一掌還擊,禪杖又反彈回來,對面悶哼後退。

“琉璃金珠杖?”他聽見對面發出疑問。

長明:“陳道友?”

“長明道友?!”陳亭的聲音瞬間變得驚喜。

他奔過來,近在咫尺,長明擡起禪杖,果然是陳亭。

“你怎麽會在這裏?”陳亭不僅驚喜,還有點激動。

“我與雲海道友從上面甲板下來的。”長明道。

陳亭狐疑:“什麽甲板?”

長明反問:“你是從哪裏來的?”

陳亭苦笑:“說來話長。”

雲海拉著長明躍入鏡湖之後,剩下幾人就守位開始爭執起來。

神霄仙府弟子將許靜仙歸為雲海一夥,認為他們浪費了何青墨的犧牲,還說魔修就是魔修,永遠不堪大任。

許靜仙堂堂淩波峰峰主,在外頭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哪裏容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這麽說自己,當下直接動手,將那人給拍到鏡湖裏去。

這下徹底大亂,關霞裳不敢與許靜仙動手,只好轉身往橋下跑,陳亭見許靜仙殺紅了眼,還想追殺關霞裳,只好動手阻攔,兩人在彩虹橋上大打出手,底下鏡湖由烈焰灼天變為驚濤駭浪,頭頂也跟著狂風暴雨,水裏忽然冒出一條三角巨龍,攻擊兩人,陳許二人不得不暫時聯手共同抵抗惡龍,搏鬥過程中又被巨浪沖散。

“我到了一處莫名的國度,國中從諸侯到官員皆為女子,只有那些下賤低等的雜役為男子充任,我在那兒修為盡失,手無縛雞之力,只能鎮日逃亡,真乃荒唐至極……後來我藏身之處被她們發現,她們將我扔進監牢,我一覺醒來,卻發現在這裏。”

陳亭語焉不詳仿佛有難言之隱,長明也沒再追問下去。

每個人遇到的迷境不盡相同。

有些修士可能沉淪一世也無法自拔,對這些人而言,幻境也好現實也罷,其實已經沒什麽區別了,正如佛家所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夢幻泡影,如露如電。

就連長明,他也無法肯定自己現在就徹底掙脫迷夢束縛了。

能夠將這些幻境迷夢糅合到一起,最初的創造者,必定是一個陣法與幻術的天才,因為他不僅將所學與萬神山的地形地貌結合起來,更充分利用此處人魔交界,魔氣充沛靈力混亂的特性,最終將鏡湖變成九重淵裏最為玄奇的地方。

在長明的記憶裏,的確有這麽一個人,但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了,死在他自己發明的陣法裏。

嘎吱,嘎吱。

黑暗不知名處,那種讓人不舒服的聲響再度傳來。

陳亭立刻停止說話,仔細聆聽。

他能感覺到身旁長明的氣息,這讓他有些許安心。

並非對這裏感到恐懼,而是經歷這麽多之後,能有個熟人同行,總是好的。

在他眼裏,長明雖然是個散修,但說話做事,起碼比脾氣古怪的何青墨,出身魔宗的許靜仙,都要靠譜得多。

陳亭握緊手中長劍。

這是他在無數幻夢中唯一沒有丟失的法寶,因為這把劍,在他們拜入師門時,就與他們的心魂綁定,所有萬劍仙宗的內門弟子皆是如此,這把劍也是他們的心劍,心性越強大,修為越高,靈力越深厚,劍的威力也就越大。

他手中的劍正微微發燙,這是心劍對他的警告,說明前方有很危險的存在。

陳亭止步不前。

他不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也不缺乏足夠的耐心,他可以等到敵人從黑暗裏出來,而非自己冒冒失失撲上去。

他能感覺到長明也是同樣的想法,對方甚至跟自己一樣特意放緩隱藏氣息。

陳亭很滿意,這表示他的確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