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7章 三摸醬

讓康虎驚訝的是袁州抹醬的方式,很特別,沒見過。

不是用手抹的,在這之前就袁州就紮了一把綠色的野蒜,將它放進醬料裏蘸了蘸以後就在雞上塗抹起來。

袁州抹醬的速度那是相當快的,只用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根本不碰雞肉,不過是三分鐘的時間就將雞裏裏外外抹了一個遍。

“我都沒怎麽看清,原來抹醬料都有這麽多講究。”金海看得眼花繚亂,還是瞪大眼睛就怕錯過了關鍵步驟。

“烤金禽大概是唐朝流傳下來的古方。”袁州解釋:“而實際上有‘三摸醬’的說法,也就是醬料要上三遍,比如做烤雞,第一遍是用手抹雞翅和雞頭部分,第二遍是用野蒜或者是姜抹,最後是淋抹。”

“無論是姜還是野蒜都能夠增加肉的風味,同時減少腥味,在吃方面,古人真是很聰明。”袁州講述,他試過生姜和野蒜兩種,最終是後者較為合適。

嚴格的說,康虎和金海都算是差一步達到廚藝大師的境界,兩人也覺得自己是見多識廣的,但對袁州所說的“三摸醬”是完全沒聽過。

其實沒聽過,並不是兩人見識少,現在即使是上網搜,也找不到“三摸醬”,主要原因是經歷元朝後,“三摸醬”早就被取代了,袁州知道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是袁州。

趁著腌制雞的功夫,袁州將窯燒了起來,選用的都是松枝和柏枝,為了保留其香味,讓烤雞的風味更好一點。

這是之前烏海說雞肉比起燒鵝來肉要柴一點,袁州想到的方法,先用窯烤的方法將雞烤的七成熟,然後再用明火最後收汁烤制,這樣肉的緊實脆嫩程度直線上升。

按照步驟,袁州不急不慌,一步步來,烤制方法也有些門道,袁州也解釋了。

唐朝烤制方法主要是“呼火烤、敗火烤、橫火烤”三種,這是袁州自己從倪瓚所寫的《雲林堂飲食制度集》,以及朱彝尊所寫的《食憲鴻秘》,還有《隨園食單》裏等古籍中總結出來的。

袁州采用的反而是明朝慣用的“磚火烤”,簡單的說是,袁州覺得這個古方,礙於時代問題,還可以完善一番。

在烤制過程中,袁州一邊講解,一邊有意放慢速度也是為了讓金海和康虎能夠看清楚,當然這是袁州的想法。

袁州的放慢,那僅僅是對於他自己來說,對於金海和康虎,兩人還是只有勉強記憶。

不知道在心裏多少次感嘆,袁主廚對於廚藝方面的知識存儲,實在是太多太全了。先前袁州有個外號叫“川菜昆侖”,康虎和金海覺得應當是“中餐昆侖”。

“刺啦刺啦”

油脂滴在火焰上,發出聲響,一股股濃郁的香味不斷從烤雞中散發出來,金海和康虎都覺得他們肯定已經有十天沒有吃飯了,否則不會這麽餓,要不是袁州就在那裏,說不定就要上手搶了,實在是太香了。

“哧溜,哧溜”

再次將口水吸進嘴裏,終於等到了天籟之音,袁州宣布烤好了,將烤雞放在大盤子裏,也不見袁州怎麽動作,烤雞帶著熱氣就分成了一塊塊的。

“你們試試吧。”袁州看了看恨不得眼珠子都黏在盤子上的兩人道。

“好。”兩人中氣十足地答道,然後就撲向了烤雞。

這餓虎撲羊的熟練姿勢,也不知道是練了多久的,很有幾分烏獸的架勢。

“難道歸根結底,烏海吃東西的方式,才是最大眾的?”袁州覺得這姿勢賊熟悉。

“嘶,燙。”金海比起康虎來占了地理優勢,站得近了一步,因此先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裏,巧合的是夾起的是一塊雞胸肉。

按照道理來說雞胸肉,不管是怎麽烤都會覺得有點柴,口感差不少,但是金海吃進嘴裏以後,牙齒一咬,豐沛的汁水立刻爭先恐後地湧出,鮮嫩的雞肉在肉汁的配合下,吃起來格外好吃,帶著一點點焦脆的雞皮,給嫩中加了一點韌勁,淡淡的松柏香味烘托出了雞肉的鮮甜,相當美味。

“這就是家族記載中的烤金禽。”金海吃得搖頭晃腦的,時不時就撈一塊進嘴裏,表情十分享受。

反正吃到嘴裏的瞬間,金海就認定了這就是正宗記載的,其實準確的說,應該比還原的更好吃,袁州改良了。

至於康虎他現在只剩下吃的本能了,只要是嘴巴空了就夾肉,根本不帶停歇的。

“已經過半了,應該可以嘗出味道了,該我大烏獸出場的時候了。”蹲在門口的烏獸早就已經潛伏很久了。

看到盤子裏的雞肉以肉眼可見的減少,知道是袁州特意做給金海他們吃,應該是要教他們做法的,因此克制住獸類進食的本能,在確定都已經嘗過味道以後,烏海行動了。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