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孔雀東南飛(04)(第2/2頁)

不過心情再怎麽酸爽,成了焦仲卿就要承擔該承擔的責任,不光要讓焦母想明白‘家和萬事興’的道理,更要讓劉蘭芝明白面對焦母時,不能一概退讓,面對焦仲卿(季言之)這個丈夫又一味地訴苦。

並不是說訴苦不對,而是季言之等同於焦仲卿有不等同於焦仲卿,對季言之訴苦沒什麽,季言之明白劉蘭芝之所以這樣,是礙於孝道無法和焦母正面對上只能默默承受,以至心中積累了很多苦楚,丈夫一回來自然對丈夫傾訴。

可問題是季言之能明白劉蘭芝,並不代表原來的焦仲卿明白。說白了,至親至疏是夫妻,妻子可以再娶,而親媽只有一個,瞧瞧《孔雀東南飛》的劇情可不是那樣——

劉蘭芝對焦仲卿一陣哭訴,焦仲卿心疼,便去找了焦母問焦母為何要刻薄劉蘭芝,焦母勃然大怒直嚷嚷要把劉蘭芝趕回娘家去。面對焦母的勃然大怒,焦仲卿是怎麽做的呢,哦,他回屋跟劉蘭芝說他不想劉蘭芝離開的,只是焦母一再堅持,他也就只有讓劉蘭芝回娘家再住一段時間,並承諾說下回回家,一定會親自將劉蘭芝接回焦家……

結果呢,回娘家小住變成了休妻。這一過程中,焦仲卿沒有想過努力的做焦母的思想工作,做補救,等到劉蘭芝娘家給劉蘭芝再找了一門好親事,焦仲卿心傷了,失魂落魄的找到劉蘭芝,說什麽‘賀卿得高遷!磐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葦一時紉,便作旦夕間。卿當日勝貴,吾獨向黃泉’的話……

意思是說,焦仲卿祝賀劉蘭芝得到高升!又自比磐石,說自己方正又堅實可以一直存放上千年,而將蒲葦比作劉蘭芝,說劉蘭芝一時柔韌,就只能保持在早晚之間罷了。

最後又說了宛如咒罵(詛咒)的話語,說劉蘭芝會一天天地富貴起來,而他則選擇一個人獨自走到地府。

您們看看,這些話兒是一個男人該說的話嗎?

莫說是後世,這樣的話也算是妥妥的人渣話,而在古代,這不是妥妥逼劉蘭芝去死嗎。

最後劉蘭芝跳水自殺,焦仲卿也自掛東南枝。

但到底焦仲卿該,劉蘭芝卻不值得。

現在成了焦仲卿的季言之一想起《孔雀東南飛》的劇情,就覺得劉蘭芝之死,焦仲卿這個渣男要負很大的責任。他在劉蘭芝跳水自殺後跟著自掛東南枝上吊自殺又如何,被千古傳誦癡情、是被封建社會逼迫的可憐人又如何,都改變不了他本質是個沒什麽擔當、懦弱無能的人渣。

劉蘭芝過了一會兒才起身,季言之已經在院子裏坐著翻看竹簡。

劉蘭芝起來之後,先是將小小的庭院打整了一番,然後又回了耳房準備上機織布。

季言之這時候開口:“我將織布機搬到走廊上吧,那耳房原本是堆放雜物的,白日裏光線就暗,你待在裏面織布容易虧了眼睛。”

劉蘭芝因為季言之這話頓住了腳步,有些詫然的道:“這走廊采光的確不錯,但下雨之時容易飄雨,會壞了織布機的。”

“不礙的,到時下雨再搬回去就成了。”說著季言之就放下了那足足有十來斤重的竹簡,進了耳房將織布機搬到走廊上。

這時代的讀書人可不像明清時代的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要知道蔡倫紙貴不說而且質量不咋地,書籍普遍都是刻在竹簡上,基本上一本竹簡書籍的重量在十斤以上,讀書人如果沒把子力氣,平日裏看書曬書都是一個問題。

劉蘭芝也沒有疑心季言之有力氣搬動織布機,她只是高興於平日裏油瓶倒了都不扶,講究君子遠庖廚的丈夫這回歸家改變了太多。面對自己的抱怨,不再沉默不知所措,甚至知曉寬慰她,讓她不要太過在意性子左了不少的焦母。

劉蘭芝甜甜一笑,沖著季言之道:“夫君且看書去吧,妾將這匹葛布織出來,也好給夫君多裁一件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