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除族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事兒,一旦被除族,族譜上沒了他的名字不說,還不能繼續住在村子裏,只能自己出去謀生。外地都是抱團的,一個人難免被欺負,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沒人出頭,就算被欺負死了,也是個孤魂野鬼。

除族之人的名字不在族譜上,和族裏沒有半分關系,自然也不能進祖墳,死了後同樣無處可去,淒慘得很。

族長也是看著張大柱長大的,不忍心見他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情有可原。

族長在族裏威望極高,但凡他說的話,族人們都願意聽,賣他幾分面子。但在這事兒上,其他人的態度也很是強硬,怎麽說都要把張大柱除族,生怕被張大柱給連累了,紛紛苦口婆心地勸族長:

“族長,您為大柱考慮,一番苦心讓人敬佩,但大柱他不領情啊!他要是還有半分良心,哪能幹出那樣天打雷劈的事?”

那可是刨人祖墳!哪怕是皇帝,幹出了這事兒,也得被所有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更別說,張大柱不僅刨人祖墳,還把女眷的屍體都偷走了,那是對人家的二次羞辱,族人代入一下自己,只覺得就算把張大柱千刀萬剮剝皮抽筋都不足以平息他們心中的怒火。

族長心軟,他們可不,只想把這王八犢子從族譜上除名,從此再也別和張家村扯上關系。

至於張大柱有可能是冤枉的?不好意思,這家夥十多年沒回過村子了,一有消息就是這種讓族裏蒙羞的消息,將他除族也不算冤枉他。

衙役們不愛聽他們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趕緊把話題重新正回來,“廢話少說,趕緊再想想,張大柱把他外甥女賣給哪家了?要是鬧出人命,你們這麽拖沓,也沒好果子吃!”

“嘶——官爺,您這話裏的意思是……大柱他害了他外甥女的性命?不可能吧,他把外甥女賣給富裕的人家,照樣好處多的是,做什麽要害人性命?”

“是啊,他害別人挖別人祖墳,不至於害自己親外甥女吧?”

反倒是族長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微微一變,沉默了下來。

衙役們更關心王氏女的下落,那是虞衡親自叮囑他們一定要查到的。見張家村的村民們又開始七嘴八舌討論了起來,衙役們冷著臉,高聲道:“其他的東西我們不想聽,就問一句,張大柱把他外甥女嫁去了哪裏,你們知不知道?”

族長搖頭,長長嘆了口氣,“大柱口風嚴得很,一直沒透露過任何消息。直到他外甥女出門子,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嫁去了哪個地方。不過,我們私下都說,他應該是把那個閨女賣了哪家做妾,怕我們貼上去占便宜,才一直不吭聲的。”

衙役們再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臉上也是愁雲密布,國公爺親自下的命令,他們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也不知道國公爺會也怎麽罰他們。

虞衡真沒罰他們,案子不是那麽好破的,這年頭兒又沒有任何高科技設備,攝像頭指紋識別這些通通沒有,想要查一樁十多年前的案子,那簡直是難如登天。

虞衡得知衙役們此行沒什麽太大進展,簡短的失落之後便寬慰他們,“只要黎陽府那邊找到了張大柱,王氏女的下落自然就浮出水面了,別急,再多去打聽打聽。做過的事情,一定會留下痕跡,就看我們能不能順藤摸瓜把他給揪出來。”

私下裏,虞衡也和喬同知和路通判討論這事兒,主要還是放在掘墳偷屍這上頭。喬同知十分不解,“偷陪葬物也就算了,偷屍體又是哪裏的路數?一點好處都沒有,就不覺得瘆得慌嗎?”

喬同知以往也是處理過命案的,屍體放的時間長了,那味道簡直香飄十裏,能讓人一個月吃不下飯來,為此,喬同知那個月就瘦了二十斤,純屬被嚇的。

吃飯都不香了,能不瘦嗎?

虞衡心裏已經有所猜測,在聽到喬同知說的“好處”二字時,虞衡的臉色已經變的十分難看,要是自己的猜測是真的……那張大柱,真是罪該萬死。

又或者,張大柱身後,還有一條更為駭人的罪惡線,不知犯下了多少滔天罪行。

路通判同樣有所猜測,擡頭看了看虞衡的臉色,再看看還沒反應過來的喬同知,輕咳一聲,低低提醒道:“我聽聞有些地方,家裏兒子早早去了的,就會張羅著給兒子配陰婚。越是新鮮的小姑娘價格越貴,有些甚至能賣到好幾萬兩銀子。掘墳案,盜的都是女子的屍身,不得不讓人聯想到這一茬。”

喬同知的臉色頓時就僵硬了起來,只覺得自己的三觀搖搖欲墜,“還有這樣的事?我竟沒聽過。”

說完,喬同知又拍拍胸脯,長松口氣道:“還好我們岐州沒有這個風俗,也不是哪裏傳來的怪樣子,這不是讓人死了都不安生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