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三合一(第3/6頁)

但是王老夫人病情反復,又時常犯糊塗,單是為著她的體己銀子如何分配之事,王家幾房人就鬧了好幾場,又因為現在大家的目光還盯著他們準備看好戲,還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下了死命令不許任何人傳出去。

因此,王家人也就沒有多余的精力來找方氏麻煩。等到王老夫人的病情穩定下來後,他們能騰出精力來了,虞衡的護衛也到了岐州,拿出嘉國公府的令牌進了岐州刺史府,表明了自己的來意後,岐州刺史哪還有別的話,自然是點頭稱是。

主要虞衡也沒讓他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就是阻止王家對方氏進行報復罷了。照理來說,這本就是他的分內之事,已經斷了的案子,加害者還要報復受害者,未免太不要臉,還不將他這個刺史放在眼裏。

當然,依岐州刺史的本心來說,他原本是不想管這件閑事的。左右和離都已經判了,方氏既然趕把王家往死裏得罪,也該想到後果。岐州刺史也因方氏丟了大臉,從他上奏折用貞節牌坊試探昭寧帝的事來看,這位本來也不是什麽聰明人,年紀大了,不想為旁人多費一點多余的心思。

虞衡派的護衛來的正好,給岐州刺史帶來了壓力。國公府的名號還是十分好用的,虞衡還是第一次以勢壓人,但不得不說,對於王家而言,這一招十分管用。

岐州刺史在岐州經營多年,勢力頗深,又是一州刺史,他真要管什麽事,其他人想和他對著幹,也有些難度。

同為官員還能有來有回鬥一鬥,但王家現在勉強只能算是家中富庶的望族,祖上出了進士攢下的名望,現在還活著的後輩中,有功名在身的,只有王循一人,還是個秀才,連舉人都算不上。

這樣的人家,欺負一般百姓,打壓無依無靠的方氏確實輕而易舉,但同樣的,岐州刺史想要打壓他們,也就是動動嘴的事。

更何況,這世上,從來都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方氏在與王家對簿公堂要求和離時就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她在公堂上發的毒誓都是肺腑之言,寧願死無葬身之地都不想背著王家婦的稱號。如今她成功與王家撕扯開來,心願已了,就算立馬死去,也能瞑目。不過王家離開公堂後就陷入了內鬥之中,方氏便借此機會,為自己立了女戶後便著手生計之事,從王家拿回來的嫁妝只剩兩成,置辦了宅子後也沒剩多少,方氏想了想,先是為了避風頭,就接了漿洗衣裳的活,而後看王家騰不出手來找她麻煩,方氏的心思又活了不少,將剩下的銀子算了算,拿了一半出來,自己做蒸餅饅頭,弄了個小攤。

她心思也活泛,頭一天沒擺攤,而是帶著一面牌匾和一些自己做的蒸餅餃子,請了一個舞獅隊,敲鑼打鼓地送進了衙門,說是感謝青天大老爺替她做主。

百姓們就愛看熱鬧,這種青天大老爺為百姓申冤,被救的可憐人給知恩圖報給青天大老爺送牌匾之事,他們就只在戲台子上看過,今天倒是開眼了,親眼見證了戲文裏的東西。

對於官府來說,這也是一樁大好事,傳出去也有面子,當官的,要的不就是為民做主的名聲嗎?

哪怕是對方氏有些意見的岐州刺史,都覺得她這事兒辦得實在漂亮。方氏也敞亮,熱情地將自己做的東西給每個人都發了一份,衙役師爺等一個都沒缺著,面上滿是感激,欠身道:“多謝官爺們為民婦做主,民婦身無長物,待字閨中時跟著廚房掌勺學了點手藝,日後打算擺個攤糊口,先將這些送來給官爺們嘗嘗,以示民婦微薄的謝意。”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一臉懇切感激向眾人致謝,一般人肯定也得心軟幾分。岐州刺史倒沒什麽感覺,年輕些的衙役們則有些不好意思,高興之余便都暗下決定,等會兒送方氏離開時,打聽一下她的攤子擺在哪裏,到時候他們也能去捧捧場。人家年紀一大把,又在王家過了幾十年苦日子,他們這幫青壯,總不能還占人家老人家的便宜吧?

見了衙役們這般不自在的神情,方氏嘴角微微一翹,便知自己的目的達到了。果不其然,方氏離開時,出於對她做的這件漂亮事的肯定,岐州刺史便讓一位衙役送了她一程,那衙役正是個剛進來不久的愣頭青,嫉惡如仇熱血未涼,仔細問了方氏多久出攤,在哪兒擺攤後,便將這消息告訴了同僚。到了方氏出攤那一日,前來照顧她生意的衙役們就有好幾個,倒是唬了旁人一跳。

正好王老夫人的病情也穩定了下來,王家人正想給方氏找點不痛快呢,就見她和衙役們相談甚歡,一時間也摸不準刺史大人到底是何意思,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選擇再觀望幾日。

這一觀望,就等來了虞衡派來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