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合一(第5/7頁)

讓虞衡郁悶的是第二場的斷案題。後世有句至理名言叫勸人學法,千刀萬剮。如今虞衡碰上的律法題,也處於這狀態。就跟後世法學生法考碰上的一堆能逼死人的變態題目一樣,這回,楚次輔也給考生們放了個大招,五道斷案題一道比一道讓人頭禿,第一道還好,只是讓考生簡單答一下竊取財物該如何判罪。後面的題就開始放飛自我,就跟後世某字母站的某位法考老師嘴裏的張三似的,犯下的案子千奇百怪,似乎每條律法都能對得上,以哪一方為主,按哪條律法來判都讓人難以下手,就算是數罪並罰,主次關系也摸不太清。要不是虞衡將《大宣律》背了不下百遍,又歷經名師的千錘百煉,這會兒也得像其他人一樣傻眼撓頭,完全不知道從何下筆。

贊美系統,楚次輔給考生準備的這些坑,系統名師都提前把虞衡推進去過。虞衡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憑本事從坑底爬了出來,這會兒再次見到這些變態的斷案題,真是既心酸又竊喜,理清了思路後便開始作答,思緒越來越流暢。

虞衡的答題速度是刷完了一屋子的真題後練出來的,一旦理清思路,下筆便如有神助,一筆大氣端方的顏體尤為賞心悅目。解決完這些題後,虞衡就碰上了最後一道賦詩題,題目為“黃花如散金”。

虞衡見了這題目,下意識地以為這題目出自《禮記·月令》中的“季秋之月,菊有黃花”之意,正準備提筆寫菊花詩,虞衡又突然頓住,心說按照楚次輔愛出偏題的性子,這題不可能這麽簡單。

這一思索,虞衡猛然頓悟,發現了其中的坑。這哪是《禮記》中的句子,分明是前人所做的一首詩,“青條若總翠,黃花如散金”,寫的也不是菊花,是油菜花!

虞衡當即擦了擦汗,心道好險。這題出的,四書五經律法都沒用,還得靠平日裏的積累。這首詩又並不算出名,也不知有多少倒黴考生要掉進楚次輔的陷阱裏。

三場考試答完,虞衡自覺完美避開了楚次輔設的所有坑,還在最後一篇策論中用上楚次輔最不喜的觀點,博古通今,邏輯縝密,楚次輔哪怕再看不慣,也不得不承認這絕對是篇好文章。

虞衡這會兒可得意了,以往都是他被主考官牽著鼻子走,放低身段迎合主考官的喜好。這回他終於支棱起來了,還能和考官對打,這可太厲害了,古往今來,他該是考生第一人!

這麽想著,虞衡便神清氣爽地走出了考場,腳步輕快面帶笑容,和其他愁眉苦臉的人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他這一副“爸爸考完就知道第一穩了”的自信姿態,看上去尤為刺眼,有幾位心態不太穩的考生當場就炸了,“有些人,做人可別太自信,真以為別人追捧你幾句就能中會元了。榜還沒出,可別太招搖了!”

虞衡好脾氣地對他一笑,“我雖不才,應該比你這個錯把油菜花當成菊花賦詩一首的人要考得好。”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炸鍋了,一片哀嚎,“什麽?最後的賦詩題說的不是菊花?”

虞衡放眼望去,考生們全都一臉崩潰,如喪考妣,只有江弈然幾人神情自若,想必也成功避過了楚次輔的坑。

見小夥伴們都成功避坑,虞衡更為高興,繼續好脾氣地向他們解釋了一番題意。

這一解釋,大半考生心態全崩了。剛才那個對著虞衡開嘲諷的考生更是以頭搶地,哭嚎不止,“竟然不是菊花!老天!我竟然又寫錯了!”

聽他這話裏的意思,他這回還不是第一次考,也是倒黴。虞衡瞧著他這模樣怪淒慘的,也沒計較他剛才酸自己的事,反而同情地安慰了他一番,“你看看周圍,和你做錯的人多了去了,大家都錯了,成績也差不多,你還有機會。”

那人哽咽不止,淚眼朦朧地看著虞衡,想了好久才想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抽噎了一把,堅強地站了起來,“你說得對,會試取三百人,我只要比他們考得好就行!”

其他人:………巧了,我們也是這麽想的。

沈氏等人看著虞衡一路順風順水地考到會試,內心也膨脹了,見虞衡回來,都不像以前那樣擔心虞衡考不考得上,張嘴就問:“怎麽樣,能拿下會元嗎?”

虞衡也沒客氣,“不敢肯定,但十之八九會是我。”

“這不就是你了嘛!”沈氏一拍手,“趕緊去收拾收拾,娘讓小廚房給你準備了一桌好吃的,等會兒就吃個夠。這幾天你在貢院裏可受苦了,瞧著臉上都少了點肉,趕緊補回來才是!”

有種瘦叫親娘覺得你瘦。虞衡覺得自己的體重根本沒變,沈氏完全是親媽眼發作才覺得他瘦了。但好吃的還是要吃的,這幾天在號房只能吃點幹糧和簡易的飯菜,確實該改善一下夥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