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4頁)

[沒。星星犟得很,就差跑派出所了,死活不要新車。]

[……那你打算怎麽哄?]

[不打算,我半夜去趟鬼市。]

季臨秋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打電話過來問鬼市是什麽。

姜忘沒想到他對這個感興趣:“就是扒手小偷,黑當鋪和其他小生意的人交換贓物順帶換錢的地方,不是什麽好地兒。”

“……你晚上能帶我去麽?”

“行啊季老師,”姜忘又笑他:“這麽喜歡找刺激?”

季臨秋供認不諱:“非常心動,特別想去。”

他們約在淩晨三點半見面。

人二三十歲以後普遍不能熬夜,姜忘上回去那辦過一回新身份證,第二天困得眼圈發青。

季臨秋夏天一貫喜歡大褲衩大襯衫配個人字拖,今晚破天荒穿了個兜帽衫工裝褲配配跑鞋,像是自己要去偷車。

姜忘覺得這人難得犯迷糊,莫名可愛。

“咱們是買東西去,又不是去銷贓,”他扯了扯他的深棕色帽兜:“還挺好看。”

季臨秋沒想到他就穿了個大背心:“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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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簡單。”

沿平街鬼市今天開得很早,還有小老太太在賣烤串。

這條狹窄小巷藏在老城區兩個百貨大樓中間的縫隙裏,巷口外又有個報刊亭擋著,大白天都不引人注意。

季臨秋還真是第一次來這麽禁忌的地方,比去清吧喝雞尾酒還緊張。

姜忘信步閑庭地往前走,偶然一回頭,發覺季老師跟得很緊,就差跟星望一樣拽袖子了。

看著很軟。

“季老師不是玩刀麽,”他又比了個knifegame的手勢:“這個不好使了?”

季臨秋一臉‘你不要搞我’。

“那不一樣,”他聲音弱下來:“我平時很守規矩。”

“看出來了,”姜忘小幅度指指斜對角賣烤串的老太太:“你猜她賣的是什麽肉?”

季臨秋看著玻璃櫃上的字,不假思索道:“羊肉串啊。”

姜忘似笑非笑。

季臨秋臉色一白,捂嘴犯惡心:“不會吧,真的有人吃嗎。”

“哪兒有五毛錢兩串的羊肉串,”姜忘瞧向老太太身後的泔水桶:“小市民的消遣罷了。”

他們在擁擠又狹窄的巷子裏慢慢前行,氣氛有種吊詭的喧鬧。

大部分商販都在熱情客氣地招呼生意,可眼睛裏沒有任何笑意,反而提防又審查。

他們對姜忘這種社會氣息濃厚的人沒有太多防備,但看向季臨秋這種書卷氣重的人很警覺。

攤位或冷白或昏黃,都是隨意接了個燈泡照著,也有很多地攤根本不接,全憑旁邊兩側的余光。

季臨秋又貼近姜忘很多,不出聲地觀察他們都在賣什麽。

違獵的野兔野鴨,來路不明的大份量藥劑,眼睛流血的牛頭,違禁經書外文書,自行車,手機,甚至還有十幾個台燈和井蓋。

中途有人跟暴露狂一樣潛行過來,然後猛地一揚開外套:“買點兒?”

季臨秋被這人嚇到抽氣,躲在姜忘背後有點想跑。

“怕什麽,”男人回頭瞥他:“是賣黃碟的。”

“來點兒嘛,保證清晰,歐美東亞什麽都有,人獸也有!”這哥們還挺熱情:“買三張送一張,怎麽樣!”

“不了,今天帶朋友來逛,得裝正經點,”姜忘笑道:“改天。”

那人心神領會,一扭身又跑別人旁邊去推銷了。

季臨秋剛才以為這人是要賣器官毒品之類的,這會兒才緩過來。

“我還是太正直了。”他捂著心口:“真不經嚇。”

姜忘樂得不行,一張望還真找到剛擺好的自行車攤:“那邊,走,看看。”

有人正一輛一輛地往下卸,瞧著貨車裏頭還有十幾輛的存貨。

季臨秋仔細從左往右掃過去,沒看到裏頭有黃色小童車。

這些大部分都是偷來的,有的幾乎是全新,完全像商場裏的現貨。

價格也很便宜,只有市價的一半以及更低。

“找什麽呢?”卸貨的夥計見怪不怪:“是你們的車,贖回來只要五十塊哈,也別跟咱找事。”

姜忘憋著笑道:“見著一黃色童車沒?”

“童車?多大?”

姜忘一比劃,夥計像是被侮辱了職業道德:“有誰偷這玩意兒?有毛病吧?”

“我們這一行那也是有操守的!老人不偷孕婦不偷!小孩兒的更不可能偷!!”

“沒事沒事,我也就問問。”

他們兩正聊著,季臨秋忽然在另外一條分岔看見熟悉的影子,快速拍姜忘肩膀:“找到了!那邊!在那!”

小黃還真在一個雜貨攤旁邊,由於體積太小差點被紙箱子蓋住。

姜忘給卸車夥計遞了根煙說謝謝,快步過去看情況。

一個頭發都快掉光的禿頂老頭守在攤子旁邊,哆哆嗦嗦地剝著紅薯皮,身上一股垃圾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