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第2/3頁)

嚴旭和邵問銘有交接過,很多事情他們都商量好了對策,包括這幾天給夏佐虛假的自由。他眯著眼說:“最近的藥效不好,我們換一個私人醫生,再重新給你開個藥單。”

“不必了,那樣很麻煩。”夏佐今晚被新的醫生接手,那人私下告訴他,他身上需要花費昂貴的藥費,而且是長期的,很有可能沒有任何回報。

他這次偷摸出去,似乎給邵問銘帶來了不小的負擔。

嚴旭不介意給夏佐施加精神壓力,他說:“讓你生病,是邵問銘的罪責,他沒有照管好你,理應為你找最好的醫生。”

“連你的安全都照顧不好,邵問銘真是無用,他什麽都給不了你。”

如果說無用,夏佐才是這個屋子裏最無用的。他缺失光明、缺失健康,沒有經濟來源,完全依靠他人生存,活得就像吸血蟲。在聽到嚴旭這麽說的時候,夏佐臉色並不好看。

嚴旭感覺控制夏佐真不算難,他繼續道:“邵問銘為你的病情努力那麽久,你也不見好轉,看來他需要去乞求上帝的幫忙。”

在這話後,夏佐已經直直望著天花板開始了沉默,他看不見東西,腦海裏只能一直徘徊嚴旭的話語。

嚴旭幾乎把錯誤都怪罪在了邵問銘頭上,這點讓夏佐聽得非常難受,就好像他在辜負別人的好意,是最惡的一個人。

他說不清這是怎麽回事,夏佐總覺得哪裏有問題,他接受著善意卻活得並不開心。他思考了會兒,吐出一道虛弱的氣聲,承認道:“我今天出去了一次,可能是受涼了,你不用再說邵問銘。”

“讓他不要再花錢換醫生了,我自己會注意的。”

夏佐閉上眼,只覺得又累又困,他出門的那點快樂不知道被人埋葬到了哪處墳地。

他是一個很少做夢的人,但這回夏佐心事纏身,他罕見地做了一個比較清醒的夢。

夢裏沒有色彩,只有聲音和觸感。這些東西環繞在他身邊,時而疏遠得就像空氣,時而粘膩地貼在皮膚上。

他沒有視覺,只能盲目地在這個夢裏尋找方向。空曠的夢境裏處處有路,卻哪裏都沒有出口,不管他怎麽走,病痛都會在終點等著自己。

夏佐發現了,那個屋子並不是牢籠,他的疾病才是真正的籠子。無論他走到哪裏,只要這個身體不好,去哪裏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而且他還順帶在折磨自己的愛人,把邵問銘也給綁在了身邊。夏佐在虛無中走了半天,才在夢境裏摸到了一只手,那手溫暖有力,剛好能完整地牽住他。

他沒再走,只是感受著熟悉的觸感,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分開了,你的負擔很重,我也不喜歡這種日子,就算討好你,你也不會讓我出去……”

“我很抱歉接受你的告白,給你下半生帶來了這樣的麻煩。”

夏佐在夢裏找著分手的理由,他潛意識在認真考慮結束這段關系。

但他還沒把所有的原因說完,就聽到夢裏的邵問銘冷聲說:“我努力的結果,就是為了讓你離開嗎?”

“夏佐,你對不起我。”

實物的籠子並不是最有用的,要把隱形的枷鎖扣在心口,小鳥才不會飛出這片天空。除此之外,獵人還需要善於排除隱患,以便保護圈養的獵物。

畢竟這只小鳥,實在是太脆弱了。

夢境的黑鳥盤旋了會兒,它聽從於指令,重新飛回了主人手上。烏鴉落在邵問銘的手背上,漆黑的鳥瞳裏正倒映著一張冷俊的臉。

邵問銘看著這只鳥,突然陷入了一陣回憶。他歪了下腦袋,接著反手抓住自己的具現物,隨意蹂躪起了烏鴉的黑羽。

這個男人喃喃道:“你不是以前的雨燕了。”

肮臟的顏色,覆蓋了曾經的白,如今黑得渾濁,沒有一絲光澤,是令人生厭的報喪鳥。

他用各種方式禁錮著夏佐,已經不太關心那人的真實感受了。明明夏佐並不喜歡烏鴉這種鳥類,但邵問銘還是用它代表了自己:死亡與晦氣,固執與瘋狂。

蔣欣悅在“圍島”的那件事,讓邵問銘變得有點焦躁,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無暇顧及夏佐的心情,雖然他也很少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因為奧斯的這個小陷阱,邵問銘在夢境的一些事情上變得有些被動,他為了以防萬一,正在逼不得已加速一項進程。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透露了邵問銘的夢境能力,那他得加快處理項景中,這位強大的使徒必須早點離開世間,否則他對邵問銘的威脅性太大了。

這個隸屬於第一階梯界位的特殊夢境,以及從它身上異化出的最強無效化能力“沉默”。

在資質者松手後,這只烏鴉早就支離破碎了,它啪嗒一聲掉落在地面上,散了滿地殘羽,轉眼就被周圍的其它黑鳥啄食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