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為你而來(第2/4頁)

“我既沒說過忠於你,更不是你什麽人,”她說,“談何‘背叛’?”

趙承和一噎,怒道:“你就不怕顧曦——”

“我們兄妹的事,還輪不到六殿下來操心。”她慢悠悠地一笑,側過身去,嘲諷道,“六殿下還是先管好自己再說。”

趙承和怒目圓睜,再也不見平日裏那溫潤如玉的模樣,他似是想要撲上來掐柳凝,卻被先前埋伏在四周的死士制住,綁了起來,封上了嘴,發不出聲來。

景溯命人將趙成和帶下去,又令剩下的人將一地殘屍處理好——這些屍體自然不是隨意丟棄,而是保存起來,作為指證謝家的證據之一。

私造兵器、豢養死士,無論哪一條,對於世家來說,都是重罪。

廂房門庭外很快被收拾幹凈,死士們悉數退了下去,此時這裏才真正只剩景溯與柳凝兩人。

一只白鴿撲棱棱從窗外飛進來,落在窗框上,羽毛上沾了雨珠,景溯從它足上的解下銅管,取出裏面的密信,忍不住露出微笑。

“找到了?”柳凝見他唇邊笑意,問。

“嗯。”景溯點頭笑道,“這趙承和做事疏漏百出,他帶著死士從謝家出來時,果然滿是破綻……這回我的人不禁查到了他們暗通消息的幾座賭坊,還抓住了趙承和與謝家通信的親信,這人骨頭軟得很,還沒上刑拷問,便將什麽都招了,甚至還將謝家這些年與南陳朝堂往來的交易,也盡數說來出來。”

至此證據確鑿,趙承和與謝家,幾乎毫無翻身的余地。

景溯看上去甚是高興,北梁與南陳暗中勾結的勢力,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斬斷了謝家這條線,回南陳後,便不再有後顧之憂。

“想不到事情竟如此順利。”柳凝輕輕彎起眉眼,“恭喜殿下。”

“也多虧了你。”景溯說,“若不是你將趙承和的計劃透露於我,又怎麽會進展得如此之快……我本以為,至少要在北梁再耗上個一年半載,誰知竟就此抓住了他們的破綻,一網打盡。”

廂房內有筆墨,他提筆在字條上寫了回信,重新塞回銅管裏,系在鳥足上,將白鴿放了出去。

雨聲潺潺,景溯看著飛遠的白鴿,目光又落回到桌上的紙筆,輕輕一笑。

“你也倒是厲害,竟能想出那樣的法子向我傳訊。”他嘆道,“以明礬水為墨寫下訊息,卻最終做成信封包在花箋外……你就不怕我注意不到,到時候真的成了人家甕裏的獵物?”

“那信封上我特意畫了杏花,就是為了引起殿下注意,信箋上又有‘明’‘凡’兩字作為藏頭,便是作為提示。”柳凝說,“殿下素來明察秋毫,又怎會猜不到我的用意?”

那封信箋被顧曦檢查得很仔細,是絕對不能透露出什麽消息,她也不允許往府外遞任何東西。

於是她便想到以明礬水為墨,用筆蘸取寫下要傳達的消息。初寫下時為藍色,待幹涸後顏色便會消退,與尋常素箋無二,若想要看上面的字跡,只需將紙張浸泡入草墨汁中,便會再次顯形。

這還需要感謝阿嫣,柳凝曾聽阿嫣說過,在東宮時,景溯曾教她用明礬水畫畫顯形玩兒,可見他也知道這種傳遞密信的法子。

所以她最終還是放手一搏,因為她再也沒有別的辦法,能夠將趙承和他們的計劃告知景溯。

但這法子風險還是很大,若景溯真的沒留意,那反倒就是害了他——所以她今日早早便等在相思廟門口,就是要看他有沒有帶著侍衛過來。

若是景溯孤身一人前來,那就說明他領會到了她的意思,想來應該已經提早備下埋伏;若是他帶著幾名侍衛而來,那就說明她沒有將消息傳達給他,屆時,她便要另想辦法救他脫困。

好在一切順利。

他們彼此默契,在沒法互通消息的情況下,卻能各自領會對方的意思,最終聯手反將了趙承和一軍。

“阿凝,你為什麽要幫我?”景溯看著她,問,“還有,你這樣做,顧曦那邊要如何交代?”

“我也不是在幫殿下……趙承和此人,曾輕薄於我,還存了要害顧家的心思,我自然不會放過他。”柳凝避開他的視線,“至於兄長那邊,也沒什麽好交代的……不久後我便會離開北梁,之後恐怕也不會再見。”

她做出這樣的選擇,並不是出於一時情緒所激,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打算。

她與顧曦,雖是彼此最後的親人,各自選擇的道卻不同——他堅持他的道,她亦有自己的路要走,分道揚鑣,是早晚的事。

柳凝不喜歡做決定時黏黏糊糊搖擺不定,既然想好了要走哪條路,便是非黑即白,不如趁早做個決斷。

“你要離開北梁?”景溯看著她,“那正好,如今謝家與趙承和的事塵埃落定,我也該回南陳去了,你便與我一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