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是不是也有點病? 殿下您這說的是人……

葉葶站在屏風後面是真的非常尷尬了。一時間, 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本來她都要睡了,結果林老總管急匆匆地過來, 她還以為又出了什麽大事呢, 結果居然是給太子殿下搓澡……

她當時心態就有點崩。

奈何林老總管說這是殿下吩咐的,這就讓她不想來都不能不來了。

蕭知珩一聽葉葶說完, 陷入詭異的沉默, 他面無表情地想,林德是不是因為太閑,也有點什麽病了?

葉葶在屏風後面幹等著,半天也沒聽到裏面的人回應,以為是不需要她了, 心裏正這麽想, 太子殿下忽然就開口了。

“進來。”

葉葶就很糟心,但又走不了, 就只好硬著頭皮進去了, 洗就洗吧。

她進去的時候,蕭知珩人在池子裏,水霧氤氳, 他那頭烏黑的披散在池子裏, 臉龐白皙而清雋,透出一絲有些頹喪氣息。

但這點陰暗的喪氣在他擡起眼看人的時候, 就沒有了。他目光緩緩地落在葉葶身上,見她不動,淡聲道,“不是要過來搓背?”

“是吧……”

“那來吧。”

“……”葉葶一臉的抑郁,可話都已經說了又不能收回, 只能咬牙照辦了。

她擼了袖子,走過去。

不知道是因為藥浴本身有些特殊,還是因為蕭知珩今日正好懶得動手,他身上是披著一件單薄的裏衣泡的。

葉葶就很難辦了,這要她怎麽搞?她半蹲在池子邊,猶豫了半天,問:“殿下,您的衣服是要脫還是不脫?”

“不脫。”

不脫我怎麽給你搓!

你故意的吧。

葉葶無可奈何,只能猶猶豫豫地把自己手放到他肩上。

蕭知珩就輕聲笑了,倒也沒有再繼續為難她了,也沒讓她搓背,“替孤按按頭吧。”

這個對葉葶來說,可比搓背容易多了。

她終於可以把自己無處安放的爪子放到太子殿下的頭上了。

葉葶的手法並不專業,但比起蕭知珩自己在頭痛時那種極其暴躁且用力的按法,是柔和多了。

葉葶看那一池子的藥,她離得近,聞著那股強烈的苦藥味,就知道蕭知珩身上的那一股清苦的藥味是出自哪裏了。

宮裏送來的各類藥沒斷過,名貴難得的補湯,再加上這藥浴……

太子殿下的寒症是真的很棘手。

葉葶按著按著,思緒就有些偏遠了……

太子殿下的病要是從小就有的,那至少有十幾年了。可寒症若是發現得早,按道理來說不算特別難治。太子殿下被這樣精細地嬌養著,還日復一日嚴重,仔細想想的話,這似乎有點不尋常。

不過非要說不尋常也不太對,因為太子殿下天生體弱,三病六痛的,無法根治其實情理之中,不然舊疾病發得也不會反反復復……

葉葶想事情想得出神,連自己手上的動作什麽時候停下來也不知道。要不是聽見蕭知珩沉沉的咳嗽聲,她還回不了神。

蕭知珩微微低下頭用手抵著唇,葉葶看不到他的臉色,忙道:“殿下怎麽了?”

蕭知珩只是微蹙著眉,搖了搖頭,道:“沒什麽,泡得太久了,大概是水涼了。把外袍取來吧。”

葉葶立刻就照辦了,好在林總管早就準備好了換洗的衣物,不用她再去亂翻。

蕭知珩從池子出來後,就去換衣服了,沒有讓別人經手。可見他手上有傷,也並沒有到連衣服都穿不了的地步。

是林總管瞎操心了。

葉葶本來想著等蕭知珩換了衣服就回去的,結果站在屏風後面等了半天,也沒聽到打發她走的話,心裏就覺得有些古怪。

她靜等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就悄悄去看了。

然後她就見到蕭知珩披著松松垮垮的衣服,清冷的面上神色有些沉郁,大概是手不大方便,系衣扣有些費勁……

葉葶一探頭出來,就對上了他的目光。

“……”

行吧,我是來伺候祖宗的。

葉葶認命地過去,老老實實地給蕭知珩系衣扣了。她想了一下太子殿下方才沉默的樣子,有點想笑。

蕭知珩垂眼看她,“笑什麽?”

葉葶搖頭,道:“我沒有笑。”

蕭知珩目光淡淡地看她。

葉葶只好說,“是林總管說殿下的手不便,要人伺候更衣,殿下泡完藥浴不喜別人近身,很是折騰……我就是覺得有些新奇。”

“嗯,”蕭知珩並沒有惱,眉目平靜,心平氣和地繼續問道:“他還說什麽了?”

頂著頭頂太子殿下那無形的目光壓迫,葉葶毫不猶豫就把林總管給賣了。

她道:“林總管還說,殿下是溫雅有禮的君子,衣容講究從不出什麽錯,但其實殿下並不喜束發戴冠,喜歡用發帶隨便綁兩下了事。還有殿下系不好衣扣,所以常常打成死結,許多衣裳沒折騰幾次就不能穿了。林總管說太子府是不缺錢,但殿下不許人伺候更衣的習慣容易糟蹋東西,很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