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信任遊戲

“遊戲規則很簡單。雙方玩家交替擔任扔硬幣的角色,扔完硬幣後玩家需要確認硬幣的向上一面是字還是花,而後將其告訴對方玩家。”

“接下來就是遊戲的重點了。這個告訴對方玩家的信息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而對方玩家要做的就是根據眼前之人的反應來選擇要相信這個信息,或是質疑它。不論選了哪一個,在他給出答復的那一刻起,扔硬幣的玩家不得再有動作。之後由他宣布對方是否說中,再由主持人負責向雙方公開硬幣向上圖案。勝負的判定取決於後一個玩家的答復是否命中上一個玩家采取的策略,命中則獲勝,反之若是被欺騙成功的話,就是扔硬幣的玩家獲勝。還有一點,如果扔硬幣的玩家在宣布結果時說錯的話,對方玩家將直接獲勝。”

規則很簡單,沈靈霜幾句話就介紹完畢了,然而在說到籌碼的問題時她卻犯了難。

“這個遊戲默認的玩法是押注式,玩家在每一局的開頭和揭曉答案前各一次叫價或加價的機會。只不過按照我的經驗,這一類猜心式的遊戲一般在前期都會比較謹慎,會出現大量叫價不應的情況。雙方玩家都想努力看清對方,直到一段時間後開始感覺自己熟悉了,然後才逐漸開始放手下注。”她說著,轉過頭看向東邊正緩緩升起的太陽,“再加上這遊戲有輸有贏,有來有往,很容易演變成拉鋸戰。以你們雙方的籌碼數量,我比較懷疑到日落時是否能夠比完。要是因此錯過了參加白夜祭的時機,那就比較麻煩了。”

她說這話表面上是在感慨,實際上卻是在提醒著項南星。盡管眼前確實是一個機會,但如果對方的目的不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為了帶多一個人,而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讓他無法參加白夜祭的話,不需要贏下遊戲,只要拼命拖延時間就可以了。

雖說這多少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但終究不得不防。

“唔。”

項南星顯然聽出了這層意思,頓時露出了憂慮的表情。他和南宮茜下意識地對望了一7眼,眨了眨眼睛,兩人的臉色看上去都不太好。

這時候徐聞卻是笑了。

“主持人說得有道理,如果因為這場遊戲拖得太久而耽誤了正事,對你我來說都是輸了。”他說,“所以關於押注這件事,我有一個提議。”

項南星說:“洗耳恭聽。”

徐聞說:“像我們剛剛選中的這個遊戲,說白了就是在前期不斷觀察對方,在後期決勝負的類型。只不過這個觀察的過程很可能被無止境地拉長,雙方都有可能因為自己感覺還未有把握,而不斷把下重注的時間延後,導致遊戲進程拉得很長。我曾經玩過的一次遊戲裏用過一種很有趣的下注法,可以將這個時限人為地限定下來。它叫做‘指數爆炸’。”

“就是翻倍下注!”沈靈霜說。她身為主持人,自然對這種東西並不陌生。

“對。”徐聞點點頭,“這個下注法是由規則限定的,剝奪了玩家自主決定的空間。它規定第一局的時候雙方要下一個籌碼,第二局則是兩個,到了第三局,是四個,第四局是八個,每一局依次為前一局的兩倍。”

項南星臉色一變。乍一聽,這個下注法好像玩得很小,不符合他們此時一口氣賭上一萬籌碼的格局,但指數這個東西非常神奇,開始時看起來很小,但經過一段時間的孵化卻會變成一個非常可怕的數字。

他心算了一下,照徐聞說的這個規則,當遊戲進行到第十局左右時就會變成五百多個籌碼一局,而到了第十五局,這個數字會變成驚人的一萬六千多個。

正常來說,這個遊戲在十五局前後就會結束了。哪怕之前積累的優勢太過懸殊,一萬六千個籌碼一局都不足以分出勝負,到了後面三萬二千個籌碼的第十六局也確定可以毀掉輸掉的那一方,因為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雙方籌碼的總和。

這個確實如他所言,將決勝負的時間人為限定住了。

放在其他遊戲中,比如項南星經歷過那些需要使用紙牌之類道具的遊戲,這個下注法可能不大合適,因為每一局雙方的牌面有好有壞,強制決定各局的籌碼大小,對當時手氣不好的玩家不公平。但這次的“信任遊戲”遊戲不同,雙方自始至終都是站在相同的條件下對決的,決定勝負的關鍵只取決於他們看穿對手的能力,以及不被對方看穿的說謊水平。

這樣看來,徐聞這個提議非常合適——甚至可以說,合適得簡直有些過頭了。

“就像一早安排好的一樣。”南宮茜冷冷地說了一句。

她伸手拿過骰盅裏的兩顆骰子,握在掌心掂了一下。骰子很正常,沒有灌鉛骰子那種重心微微偏向一側的手感,然而這依然不能排除它是否被做過別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