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化不可能為可能

痛楚劇烈地泛開，就好像連骨骼都被灼熱的火浪泛開。暗流的沖擊像沉悶的重槌敲打在身側，於奈克瑟斯上身的護甲上炸開了飛濺的火星，身子屈膝半跪在地。

他胸前藍色的水晶由藍轉紅，伴隨著脆響忽閃忽滅了起來。

黑暗浮士德一擊得手，不由得意地冷笑。

“面對現實吧，光之人。”他說，“看看這片空間，這個地方。這連最耀眼的光都能吞噬的深邃黑暗，正是現實最原本的寫照！人類所創造的社會肮臟黑暗，罪惡、貪欲、不公正充斥在世界的方方面面，沒有人能逃得過這樣的現實，一切最終都會被黑暗侵蝕同化，唯有這份黑暗才是永恒的。作為光的你根本無能為力，你什麽也做不到、什麽也改變不了。在這個領域裏，就算是你的光最終也一樣會化為黑暗！”

理查德聽著他這麽一長串負能量滿滿的發言，聽起來這好像很牛逼很有反派風，但仔細一想……

“我說，”他擡起頭，也用精神力反問，“你是在嫉妒我麽？”

黑暗浮士德僵住了。

“嫉妒？”他冷笑，“你的光即將熄滅，你就要死了，有什麽好嫉妒的？”

理查德看了他片刻，淡淡說道：“其實你雖然這麽說，但是你也渴望光的對吧？”

黑暗浮士德聲音沉了下來：“光？這種東西有什麽好渴望的？那不過是帶給人名為希望的幻影的碎片罷了。”

他說著壓低了身體重心，稍作蓄力，腳下猛蹬，身形如一發猩紅箭矢爆射而出！

一股精神力的風暴席卷而來，帶來了浮士德的低吼：“所謂的光在絕對的黑暗面前根本羸弱不堪，就像現實一樣！”

他一拳轟出，聚集了整個空間內無處不在充斥著的黑暗氣息。黑暗能量化作肉眼可見的氣旋環繞在了浮士德的拳上，於空間中激起了漆黑的漩渦，氣浪如鋒銳的刃抽打著礁石般的地面，碎裂的石塊隨著氣流亂濺。

轟！

空間中爆開了驚天動地的震響，實質的漆黑沖擊貼著地面橫掃，黑暗領域的大地被震得分裂開來，縱橫的裂縫將地面分割成了數塊。

浮士德近乎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灌注了他的全力、從這領域內汲取了極致黑暗、連光都能夠消滅的一擊，居然就這麽被對方輕輕巧巧地接下來了。

奈克瑟斯輕飄飄地擡著一只手掌，將浮士德的重拳連同那磅礴的黑暗能量全數接了下來，掌心正緩緩冒著白煙。

然後在浮士德錯愕的目光中，奈克瑟斯輕巧地蕩開了浮士德的手臂，左拳陡出，直擊在黑暗巨人的小腹上。浮士德捂著腹部連連倒退，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為什麽？”浮士德不禁沉聲問，“為什麽在這個領域裏你還是有這樣強的力量？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倒下？”

理查德心下不禁哼哼。

為什麽？

因為傑西卡，因為格溫，因為自家莊園裏那頭好吃懶做的小懶蟲，因為所有他在乎和在乎他的人，因為他在這個世上所擁有和所要守護的東西……

……以上這一切，他統統都沒有想到。

P嘞，哪來的那麽多高大上的理由？他不肯倒下就是因為他不服，就是這麽簡單。

光在黑暗的面前羸弱不堪？希望只是美好的幻象，終究只會消逝？

放屁。

這就好比人們喜歡把自己犯的所有錯都歸咎在魔鬼身上。許多人欺騙、盜竊、謀殺，最後還辯解說這全都是撒旦的錯，自己只是受到了蠱惑。但事實是，沒有人能為了你犯下的錯誤負責，自甘墮落只是為了讓自己更輕松而已。

也許這個世界是有它黑暗的一面，但那並不能成為你放棄努力的理由。每個人都總是有機會去竭盡所能變得更好，怨天尤人不過是對現實的逃避。

不過對一個已經墮入黑暗、變成惡魔的傀儡的家夥理查德也沒什麽好說的，他也不覺得靠一番嘴遁就能讓浮士德的傀儡痛改前非棄暗投明。

但他可以用行動表明立場，讓那個家夥知道自己那套觀點有多荒謬可笑。

你不是說黑暗注定吞噬光明嗎？

那就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

奈克瑟斯雙臂於身前一錯，全身上下都開始綻放出了輝煌的金光。那是無比神聖且強烈到極點的閃光，僅僅看著他的身軀就仿佛直視太陽本身一樣。

有著黑暗之軀的浮士德開始感到不妙了，這團光對他來說實在太過耀眼。他擡手護在面前，下意識退後了幾步。

“你想做什麽！？”他大聲質問，“你難不成想用那點可笑的光驅散黑暗？那不可能！就憑你那點光根本什麽也照不亮，你誰也保護不了，甚至救不了你自己！”

奈克瑟斯不做理會。他發出了低吼，光流仿佛汩汩湧動的血液遊走在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身軀也空前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