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守護的領域

在一聲囂張的宣言過後，博徒體型開始膨脹，身體開始迅速增高、骨架被撐得愈發巨大。他的皮膚像被吹鼓的氣球一樣撐破了外衣，腳趾處伸出的黑色利爪刺穿了皮鞋，身形不斷攀高，個頭逐漸超過了兩側的路燈柱，超過了周遭房屋，一路長到了五十多米的高度，變身成了個又大又醜黑色怪物。

它有著白色的眼，頭頂著根尖銳的角，樣貌誇張五官猙獰，就算是在異生獸裏顏值恐怕也是中等偏下。

縱觀奈克瑟斯全劇下來異生獸一共也就那麽有數的幾頭，理查德很確信其中應該沒有長成這樣的家夥才對。所以毫無疑問，這是一頭漫威本土特產的異生獸。

這是博徒自願成為的樣子。

所以被手合會當做至寶的那條龍骨的去向似乎也就明顯了。十有八九，那條龍骨以及其中富含的能量都被異生獸化的博徒一個人獨吞下去了。

異生獸仰頭發出了驚天的嘶吼，聲音震懾雲霄，順著紐約的街巷飛速散播了開來。整片區域都被驚動了，無數市民仰頭朝著那巨獸的所在指指點點，更多人湊到了高樓的窗邊圍觀，數不清的手機鏡頭對準了這頭巨獸，以數據的方式將這惡魔的影像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這還是異生獸這樣的大型生物首次在紐約這種人口密集的鬧市區現身，哪怕只有這麽短暫的一瞬間，明天這也足以轟動整個世界了。

艾麗卡被驚住了。作為最接近異生獸的幾個人之一，她親眼看著博徒從人的形態變身成了這等惡心的怪物，親身站在它的腳底感受著那龐大體型帶來的威壓，那讓她的心臟幾乎都要停止跳動。

她是個殺手，無數次從生死邊緣走過來的殺手。她見慣了鮮血，習慣了死亡，但這個……這般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

那和你被槍指著腦袋、被刀架在脖頸上的感覺完全不同，這種感覺更像是大象腳邊的一只螞蟻，徒勞地看著對方腳掌的陰影籠罩在你頭頂，而你卻無能為力。

而就在艾麗卡連動一下都無比艱難的時候，她看到理查德緩步地迎著那龐然大物走了上去，衣擺被狂躁的風吹得獵獵舞動，便像是……像是意欲前去踏破淩霄的大聖。

她瞪大了眼睛。

他這是想做什麽？想尋死嗎？

博徒已經變成了這種超越理解的生物，就算你武藝再高、實力再強，在這種生物面前還不一樣是塞牙縫的份嗎？

但理查德看到這家夥臉上卻似沒有半點波瀾，就好像這根本不足為懼一樣。他站到變幻為異生獸的博徒腳邊，仰頭看著他，甚至略覺有些悲哀。

“神嗎？說不準吧，這世上搞不好還真有神。”他自言自語般地說道，“但要是所謂的神就只有你這幅可憐相，那這神我看也沒什麽當頭。”

他是真覺得悲哀，覺得很不值。

可世上有些人就是這樣。他們願意舍棄尊嚴，舍棄自己的價值觀和情感，連同自己作為人類的所有證明全部拋棄，全部都只是為了換取力量。

到頭來，他們最終都成了空蕩蕩的皮囊。這樣的人到最後除了力量之外也就一無所有了。

這真的值得嗎？

理查德是沒法理解的，可是誰知道呢？既然總是有人前赴後繼地去追逐，為了力量甚至不惜舍棄靈魂，那說不定對他們來說就是值得的吧。

但理查德永遠不會這麽做。

在追逐權力和力量之前，他首先是一個人類，這一點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也不知此時的博徒還有沒有理智剩下，但他發出了一聲氣惱的怒吼，便像是在為腳底這渺小家夥對自己輕蔑的態度而憤怒。他擡起了腳，巨大的腳掌宛如鋪天蓋地籠罩了他的身軀，讓他完全避無可避。

理查德攥緊了進化信賴者。

光柱拔地而起，白熾的光於零點零幾秒內凝成了銀色巨人的身軀，光芒還未消散便一記生猛的回旋踢狠踹在了博徒胸口，踹得異生獸慘哼一聲，踉踉蹌蹌地退了幾步，巨大的腳掌在公路上踩出了深刻的腳印。

博徒巨大化至此才過了幾秒鐘，附近市民們都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事態，奧特曼便緊跟著現身。這下這一帶更是炸開了鍋，看起來這一天注定得會是神盾那些保密機構的噩夢了。

沒有猶豫，變身後的奈克瑟斯直接從幼年切換為了紅色成年形態。緊接著他右手在左臂上一擦，階段移動光線筆直射向了天際。金光如瓢潑的雨幕般從天空中張開，落下之際便有如一個倒扣的鍋蓋，將巨人和異生獸的身軀同時籠罩。眨眼功夫，雙方便同時消失在了原地，城市再度歸於平靜。

從異生獸現身到雙方消失總共也才十秒，但就是這十秒無疑已經欽定明天全世界媒體的頭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