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捅婁子的羅斯

臨近午休的時候，又一個記者急匆匆地跑進社長辦公室來了。那小子滿頭大汗，一身花格襯衫都給汗水浸得透濕，整個人就跟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慢點，戴維。”理查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這是從哈德遜河遊回來的麽？怎麽這幅造型？”

戴維·馬爾茲氣喘籲籲，但面色紅潤似乎非常興奮。他還未正式開口，便禁不住地稱贊道：“您簡直是個天才！老板！”

理查德點點頭，坦然地接受了這份稱贊：“嗯，我知道。什麽事，說。”

戴維僵了那麽一下。老板我恭維你兩句就算了，你這麽坦然直接地就接受了，是不是稍微有那麽點厚顏……那啥啊？

但這話他當然是不敢說的，心裏想想也就算了。他單刀直入地切入主題：“老板記不記得，您昨晚讓我們連夜去查那起怪物騷動的原因？您說可以去紐約州立大學，找一個叫塞繆爾·史登的教授采訪，我和我的搭档已經去過了。結果你猜怎麽著？”

理查德想了想：“史登教授已經失蹤了？”

戴維用力地拍響了巴掌：“老板您怎麽知道？是，過了昨天之後就再沒人見過史登教授。他不在家也不在學校，手機也一直是關機狀態，發郵件也沒有回音。但有消息說之前他的實驗室好像出了什麽意外，有別的教授和學生說聽到那邊傳來了非常巨大的動靜。現在他的實驗室已經被軍方接管了，有一支部隊過來封鎖了區域，連夜清掃了現場。封鎖線外有軍方把守，連校內人員都不準入內……”

這些情況理查德當然早就料到了。憎惡的事出來之後軍方第一時間封鎖了一切消息，畢竟道理上說憎惡變身前還是現役軍官，他所注射的血清來自綠巨人浩克，追根溯源的話還是軍方在實驗室裏折騰出來的玩意兒。說到底，憎惡的暴走這件事徹頭徹尾都是軍方的爛攤子，追查起責任的話一大票相關高層可能都跑不了。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必須封鎖消息，壓低了腦袋等風聲過去。

其他新聞媒體這會兒都還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碰死胡同嘞，星球日報這邊立刻就咬住了正確的線索。講道理理查德甚至在事發前早就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電影《無敵浩克》裏頭都已經給他交代得清清楚楚了。但是刊在報紙上的新聞是需要證據的啊，到時候消息來源總不能就說是看電影看到的吧？

“然後呢？”理查德問，“一定不是那區區一道封鎖線就把你給擋回來了吧？”

戴維自豪地拍著胸脯：“那當然，要是這種東西都能攔得住我，那我也不用繼續在星球日報混了。我們……略施了點小計，總之最後是混進史登博士的實驗室去了。那裏面可真叫一片狼藉，感覺就像有一個團的公牛在裏面碾過來又碾過去一樣……唉，不大好說，我拍了些照片，您看看吧。”

他將照片遞給了理查德。理查德迅速地掃了幾眼，戴維的描述果然沒有分毫誇張，甚至和實際情形還略有所差距。照片裏的場面何止是一片狼藉，簡直就是一團糟。實驗台被摧殘得不成樣子，一張躺椅不知被什麽東西撕裂成了無數份。從印記上看似乎還有什麽液體曾濺灑了滿屋，桌櫃和地面上都留有液體的印痕。

“最可怕的部分在這裏，”戴維指著其中某張照片，“看這個。”

理查德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麽。那是個腳印，深深地印入了金屬底板內的腳印，從那誇張的尺寸上看絕不可能是人類留下的。

“這是證據，最充分的證據！”戴維興奮地說道，“這難道還不明顯嗎？這就是紐約市區裏那頭怪物留下的痕跡啊！有很大的概率那頭怪物就是誕生自這個實驗室裏，而軍方這麽急匆匆地趕來封鎖現場就是為了消除證據！肯定是這樣沒錯，塞繆爾·史登教授之前一直在替軍方進行非法實驗，他們在這個實驗室裏造出了那頭怪物，釀成了昨晚的災難，所以現在史登博士才失蹤了！這樣一切就都連得上了！”

他越說越興奮，說得唾沫橫飛。結果理查德看了兩眼便將照片扔回給他了。

理查德搖搖頭：“這還不夠。你所說的還只是個假設，要證明這一切的話還需要更充分的證據。”

“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就是事實，老板。”

呵呵，我還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這跟事實跑偏了十萬八千裏呢。別問我怎麽知道的，因為我看過電影。

首先軍方之前壓根就沒聯系過塞繆爾·史登這麽個人，聯系他的是布魯斯·班納——也就是綠巨人浩克。班納之所以找他是為了尋找治愈浩克的方法，至於憎惡的誕生則完全是沒有任何人預謀過的，完完全全就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