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傳說的起點

紐約市。

天空在燃燒，大地在悲鳴。沖天的火焰映亮了夜空，黑煙在街巷樓棟之間彌漫。劇烈的震感就仿佛有人拿著鼓槌猛烈地敲打，街道千瘡百孔。

哪怕是住在這條街上的居民恐怕也很難想象，這裏竟會是在紐約城區中心。

這裏應該是地獄。

街道上滿是驚惶逃竄的人們，就仿佛逃離一個漫無邊際的火場。遍地可見屍體和鮮血，連一些馬路都被塗刷成了鮮紅的血色。裝甲車和坦克被開上了街區，士兵們大聲喊殺，前赴後繼，朝著火焰中的某物瘋狂地傾瀉著火力。

但是沒有用。惡魔沐浴著火焰，腳踩著滾燙的屍體和遍地的彈殼，帶著沖天的咆哮沖出了火場！

沒有言語可以形容那是一個什麽樣的怪物，那似乎只應該是地獄裏才存在的東西！它體型龐大，卻又動作奇快，在街道燃燒著的廢墟之間迅敏地穿梭跳躍，身影宛如一只靈活的猩猩。它的皮膚堅不可破，子彈打在它身上便有如瘙癢，連坦克炮的正面轟擊都毫無效果。那個惡魔只手就能掀翻坦克，銳利的爪子能將裝甲車像紙糊的一樣切開，這些熱武器在它眼裏就像是一個個滑稽的笑話。

又一支小隊全軍覆沒。一個遍體鱗傷的大兵身體蜷在一輛車身嚴重扭曲的軍用吉普裏，額頭上滿是黏糊糊的液體，視線也已模糊。他抓起對講機，扯著嗓子大吼：“阿爾法小隊全軍覆沒！重復，全軍覆沒！我們需要更多的人，更重的火力……”

轟！

仿佛落雷劈中了他車外的地面，那個惡魔降落到了他身邊。

大兵艱難地回頭。交戰到現在，這是第一次，他用自己的眼睛確認了他們在作戰的是個什麽東西。

那是個三米多高的大塊頭，一身粗糙的土黃色皮膚，身上坑坑窪窪的。它有著毒蛇般滲人的雙目，脊柱上插滿了觸目驚心的倒刺。它的鼻息沉重而灼熱，就仿佛這個人間煉獄裏燃燒著的火焰。

這也是這個大兵人生中目睹的最後一樣東西了。和那個東西對視，就仿佛在看著死神本人。

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的重量仿佛消失了——他被那個東西連人帶車扔上了十多米的高空。

……

神盾，浮空母艦。

從那個土黃色的怪物出現在紐約街道上開始，神盾局的專線就幾乎被打爆了。局長尼克·弗瑞的臉色像鍋底一樣黑——盡管他的臉平常看起來也差不多。他獨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巨大的懸掛屏幕裏那個活蹦亂跳的土黃家夥，就差沒把“氣急敗壞”幾個字貼臉上了。

“弗瑞指揮官，奧斯將軍來電！”

“不接。”

“國務卿先生來電！”

“說我很忙！”弗瑞說著，有些惱火地轉向身旁的人，“斯塔克呢？斯塔克人在哪裏？”

“斯塔克先生現在不在紐約市。”一名頭戴耳機的通訊特工滿頭大汗地說，“他上個星期趕去了華盛頓為鋼鐵俠技術擁有權的事和軍方會談，暫時還沒回來……”

弗瑞低聲咒罵了一句。

“世界安全理事會……”

“直接拒掉。”弗瑞心煩意亂地說。

“總統先生來電！他特別強調必須和你通上話。”

尼克·弗瑞皺了下眉頭，思忖了數秒，點了點頭說道：“接進來吧。”

“弗瑞指揮官，你肯定已經看到紐約情況了對吧？”

“是的，總統先生。”

“所以我想知道，神盾目前的對策是什麽？”總統先生說著，似乎還覺得語氣不到位，於是又特別補充強調道，“現在就要。”

“我們還在進行評估觀察。”弗瑞沉聲說，“神盾沒有配備用來對抗這種情形的武裝。”

“我必須提醒你，弗瑞指揮官，當你們在‘評估觀察’的時候，無辜的人民正在死去！”總統先生提高了音量。

毫無疑問，這是在直接施壓了。但弗瑞冷靜地說道：“羅斯將軍的部隊已經在現場應戰了。說到底‘憎惡’本來就是他們捅出來的簍子，而對付伽馬變異的怪物也沒人比羅斯將軍的部隊更有經驗。所以我判斷……”

“指揮官！”有特工大喊，“你得來看下這個！”

弗瑞獨眼向那邊的屏幕上一瞥，不由如觸電般地瞬間石化。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已經足夠見多識廣了，身為神盾局的指揮官更是看遍了這個世界上最稀奇古怪的事。但就算如此，他也沒法不懷疑自己僅剩的一只眼睛所看到的景象……

“情況……發生了點變化。”弗瑞說話時感覺自己的嘴唇都仿佛幹涸了，“我待會兒在打給您。”

……

不僅神盾看到，所有人都看到了。全程在空中航拍的新聞直升機上的攝影師忠實地記錄下了這一幕——這無疑會被載入進這個世界史冊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