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天魔之舞、曾經爐鼎(第2/3頁)

水灩柔道:“她的那點生存希望,就是師父您吧?”

寧采臣道:“嗯,我在她的心靈幻境中,找到了她的這點希望,然後助其將所有絕望,連帶著魔彩血陰刀的怨氣一同封盡,然而那些絕望,同樣也是屬於她的‘自我’。心劫不過去,她以後的行事怕是會越來越偏激,但是我想著,她之所以過不了心劫,主因還是小時候的長期經歷,而沒有找到自身活著的價值和生存意義,就讓她以現在這種狀態,多多走動,見些世面,感受些美好的東西,以後或能走出心劫。”

水灩柔輕嘆一聲,道:“仔細想想,其實小紫說的也沒有錯。我們過去所認識的小巫,實在是太平靜了、太聽話了,以她過往的經歷來看,她表現得越正常,其實就越不正常。”

寧采臣道:“哦?小紫還這樣說過?”

水灩柔道:“嗯,小紫說,她是從什麽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她說小巫缺乏安全感,過分的聽話和柔順,其實也是一種極端。她的精神壓力很大,但卻無法直面內心,於是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心靈困境。”

寧采臣感興趣的道:“想不到小紫連這個都有研究。唔,我記得非人間的中學,應該是沒有教心理學的啊?還是說,學霸真的就無所不能?唉,算了,小巫的情況,現在也只能慢慢來,我自己的情劫都還不知道怎麽過呢。”

水灩柔泡在水中,拉了拉粉紅色的三角內內,雖然對於這種布料極少的奇怪內衣,她還是蠻喜歡的,不過以前畢竟是沒有穿過,還是有些不太適應。她往師父瞅了一眼,見師父若有所思的樣子,於是問道:“師父,你在想什麽呢?”

寧采臣肅容道:“我只是想到,為什麽按著天機殿所示,我的情劫不管往那個方向,都無法度過?不管怎麽說,我也是神劫中人,怎麽都度不過的劫數……這是沒有道理的事。”

水灩柔道:“除非,師父的劫數,不是其他人能夠幫得上忙的,而是來自師父你自己的心魔。”往他看來,道:“師父,你是不是也有什麽,心裏頭過不去的坎?”

寧采臣笑道:“怎麽可能?我好歹也是三百年的清修……唔,如果非要說的話,倒是在三百年前,的確是有那麽一件事情……不過也已經過了三百年了。”

水灩柔道:“以師父你的性子,三百年前的事情,你會到現在都還提及,那必然是極其印象深刻的一件事,不知道師父能不能跟弟子說說?”

寧采臣擡頭看向天空,夕陽已經落下,明月升起,星辰一點一點的顯現。他道:“那是我還沒有開始真正踏上修仙之路的時候的事情,當時的我,被一名女修抓了去。那名女修,大家都將她稱作‘夫人’,她修煉的,乃是一種旁門左道的魔功,一方面,廣收門人,以命主牌制約門下弟子,逼迫門下弟子為她做牛做馬,另一方面,她抓一些英俊少年,喂食藥丹和蠱毒,以他們為鼎為爐,利用人體來煉制供她吸食補氣的靈丹。”

水灩柔道:“如此說來,她將師父抓去的目的,也是為了以師父做藥鼎?”

寧采臣道:“不錯!那個時候的我,初離非人間,對三界十方茫然無知,對於仙魔之術一竅不通,更多時候,只是覺得,那是一個永遠都過不去的噩夢。直到有一天,夫人的一名女弟子,因為失手打翻了她的一個玉瓶,被她令人狠狠抽打,打得皮開肉綻,舍棄在荒地。那些女弟子,因為命主牌在夫人的手中,即便再怎麽被虐待,也不敢逃走。那個時候,我從旁邊路過,一時心軟,去扶了一下她,後來……兩個人也就認識了。”

水灩柔扭頭往師父看去,見師父凝視著夜空,陷入了無限的回憶。不知怎的,她有一點黯然,心中想著:“不管是提到冰仙子,還是山海界中的過往,甚至是找不到小巫和小嬌的這幾天裏……師父都不曾有過這樣的神情。”

寧采臣嘆道:“那個女子的名字,叫作詩絹,在那些日子裏,她時不時的,偷偷關照著我。她的性情,本是比較傲慢的,但卻因為天資過人,而被夫人看中,她的家人,因為各種原因,紛紛死去,然後她也被夫人帶到山上。她總懷疑,她家人的死,跟夫人有關,但既沒有證據,也完全不是夫人的對手,再加上命主牌被夫人控制著,自然是什麽也做不了。

“其他的同門師姐,在那種環境下,努力的討好著夫人,又彼此勾心鬥角。她因為性格倔強,又心高氣傲,自然是被其他同門不斷針對。不過也靠著她的暗中照顧,我才能在那種險境中,一次次的活了下來。”

他往緩緩伸起的月亮望去,語聲變得溫柔:“有的時候,在深夜裏,我們也會在一起,聊著天。那個地方的外頭,天氣很冷,但是我們不敢在洞府裏聊,便在外頭無人的地方,偷偷的搭起帳篷。有時候,我們說到未來,她說,等離開那個地方後,她要去修仙學醫,她要將仙道用在救人的醫術上,讓更多更多的人,不用再受病痛所折磨。我笑她,看起來是那麽傲慢的一個人,和其他所有的人都相處不來,結果願望卻是懸壺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