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5章 衰退、訣別、契機

“嗤！”

“嗤！”

一望無際的天空中，兩道流光就一前一後的極速飛掠而過，向著地平線的另一端，一點一點的靠近了過來。

渾身灑下璀璨的火粉，漆黑的羽織亦是在風中獵獵作響的羅真一邊向前飛行，一邊眺望著下方的大地。

在那裏，有如螞蟻一般的魔獸分布在大地的各個角落中，卻密密麻麻，成群結隊的一直在活動。

看著這樣的光景，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這個時代的大地，已經被魔獸給占據。

而人類則是連一丁點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反倒是城市，羅真一路上已見到好幾座，但它們無一例外，全部都已經被摧毀，化作一片廢墟，沒有半點的生機，有的只是一只只的魔獸在其中活動，看起來就像是末日一樣，令人膽戰心驚。

羅真就確認著這樣的光景，心中若有所思著。

這時……

“真是令人驚訝，你明明是人類，卻能夠以跟上我的速度飛行，像你這樣的人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聽到這樣既似感慨又似佩服的話語，羅真回過神來，看向身邊。

只見，恩奇都正整個人都沐浴在風中，與羅真一前一後的飛掠著，看向這邊的眼神充滿著贊嘆。

羅真就回以一笑。

“這很值得驚訝嗎？”羅真漫不經心似的道：“在神代的話，這種程度應該不算什麽吧？”

畢竟，這個時代可是出現什麽都有可能的人類史的開端，人類最後的幻想紀元，任何的神秘出現都不足為奇。

因此，羅真是真的認為，這種程度，應該不值得驚訝。

可是，這是羅真太想當然了。

“確實，這是即使神靈突然降臨，在地上大鬧一番都不足為奇的時代，但那也僅限於神明，人類則終究是人類，想涉及神的領域，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飛翔，那是不被允許的。”

恩奇都訴說著這樣的事情。

“一般來說，在這個時代裏，能夠掌握神秘的都是與神有直接關系的存在，像是巫女以及神官之類的可以從神明那裏獲得行使魔術的知識，烏魯克的巫女長用來占星的本領也是從神那裏獲得的，再來就是像吉爾伽美什那樣半人半神的存在可以天生就擁有力量，否則，哪怕是在神代，人類依舊只有拿著武器砍殺敵人的程度的力量而已。”

在這個時代，神秘雖然不像現代那般衰弱，卻依舊僅掌握在一部分人的手中。

所以，大部分的人類還是很普通的人類，恩奇都就是想說這樣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未來是什麽樣子的，但對我來說，有像你這樣如神明般翺翔於天之上的人類存在，那可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恩奇都繞有深意的道：“不過，或許正是因為你擁有著這樣的特殊性才能成為人類最後的禦主，為了拯救人理，一路抵達這個時代吧。”

恩奇都對羅真的評價就很高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有看出來，羅真之所以能像這樣翺翔於天，都是因為身上的金烏所化的咒具。

作為神之兵器，玉兔姑且不論，金烏的話，恩奇都應該還是多少能察覺到它的存在吧？

既然如此，羅真能像這樣飛翔，其實也跟恩奇都說的一樣，都是因為與神有直接關系的關系。

當然，羅真自己也能做到飛行，只是既然有金烏代勞，那就不必徒然浪費魔力了。

這麽想著，羅真搖了搖頭。

“你還是先跟我說說這個時代的事情吧。”羅真向著恩奇都這般道：“這個時代應該正遭遇到很不妙的危機不是嗎？”

“是的。”恩奇都正色了起來，視線轉回前方，看著前方的地平線，這麽道：“美索不達米亞的確已經站在了滅亡的邊緣，近八成的城塞都市都遭到了毀滅，活下來的人要麽不知現狀，要麽全擠在烏魯克裏對抗著逐漸迫近的滅亡。”

那麽，滅亡的源頭到底是什麽呢？

很簡單。

“神。”

恩奇都以無比冷靜的語氣，如此開口。

“有三位女神在地上現界，並企圖毀滅人類，還將美索不達米亞的六成的大地給奪走了。”

聞言，羅真眯起了眼睛。

“神嗎？”羅真對著恩奇都說道：“雖然這個時代的確是神代，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以這個時代為開始，神明與人類已經走向了訣別，諸神應該都逐漸離開地表了，即使是這樣，依舊有神出沒嗎？”

“沒錯。”恩奇都不假思索的道：“神無處不在，他們也不會輕易的放過忤逆他們的人類，再加上他們喜怒無常，過去曾給地上不知帶來了多少次的災難，因為這樣，身為〈天之楔〉的吉爾伽美什才開始厭惡神的胡作非為，認為人類不需要神明，他的統治裏也沒有神明可以介入的余地，因而與神宣布了訣別，像分開了天地一樣，分開了人與神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