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6章 真真正正的聖劍

“——”

寂靜，再次造訪了這一片空間。

之前那毀天滅地般的末日之景有如根本不存在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但阿爾托莉雅身上的傷勢卻告訴了所有人，剛剛，那些全部都是真實發生的事。

可是，正因為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方才讓人無法接受。

“……為什麽停下來了？”

騎在愛馬的身上，阿爾托莉雅手執聖槍，注視著羅真，一向平靜又毫無感情的眼中開始流露出波瀾。

“力量耗盡了……應該不是因為這樣才停下召喚的吧？”

阿爾托莉雅凝視著渾身依舊釋放著驚人的魔力，卻連一點喘息都沒有，反而冷漠的看向這邊的羅真，如此說著。

“你在盤算著什麽？人類！”

阿爾托莉雅便發出了質問。

很明顯，經過剛剛的一戰以後，阿爾托莉雅已經承認了，羅真對自己是有威脅的。

而且，還是致命程度的威脅。

對方就擁有著深不見底的魔力以及力量，讓人不敢相信那居然是區區一介人類能夠擁有的規模。

若不是有聖槍以及〈聖杯〉在手，只怕，自己剛剛早就被那些可怕的使魔給消滅了。

當然，能夠在整整十一匹天災級別的眷獸的圍攻下周旋這麽久，且僅受到這種程度的傷，同樣足以證明阿爾托莉雅的實力。

正因為這樣，阿爾托莉雅沒有畏懼，卻疑惑了。

疑惑羅真為何停手。

疑惑對方為何不繼續打下去。

可羅真卻沒有理會阿爾托莉雅，連瑪修和阿爾托莉雅〔Alter〕都宛如不再對阿爾托莉雅進行回應一樣，沉默以對。

此時此刻裏，能夠站在阿爾托莉雅面前的只有一人。

“噠——噠——噠——噠——”

在清晰可聞的腳步聲中，貝德維爾抱著自己的銀之臂，像是拖著殘軀一樣，一步一步的走向阿爾托莉雅。

阿爾托莉雅這才注意到貝德維爾在靠近自己，皺起了眉頭。

沒辦法。

“你這是想單獨面對我嗎？無名騎士。”

阿爾托莉雅面無表情的這麽詢問。

她的話，沒有讓貝德維爾做出任何的反應，反倒讓瑪修擡起頭。

“無名騎士？”瑪修驚愕著道：“難道獅子王不記得貝德維爾卿嗎？”

正是如此。

阿爾托莉雅看向貝德維爾的眼神便完全像是在看著一個陌生、渺小又不知名的存在，那眼神，絕對不是應該對曾經侍奉過自己的圓桌騎士露出來的。

阿爾托莉雅就好像徹底遺忘了貝德維爾。

然而……

“即使您已經不記得我了，我還依舊記得您。”

貝德維爾一邊緩緩的向著阿爾托莉雅靠近過去，一邊注視著對方，眼中流露出來的情感讓阿爾托莉雅莫名的心顫。

貝德維爾就這麽訴說著。

“我記得您的聲音。”

“我記得您的容貌。”

“我記得您的身姿。”

“我也記得您的過往和味道。”

“即使旅途艱辛且漫長，但我一直都記得您的一切，並帶著它，來到了您的面前。”

“是的，我終於再次見到您了。”

“王。”

貝德維爾的聲音中便充滿著解脫。

那模樣，讓阿爾托莉雅莫名的煩躁。

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要知道，自從升華為神靈以後，阿爾托莉雅就失去了人類該有的所有感情，既不會有憤怒，更不會有喜悅，哀傷自不用說，快樂更是不會再產生，摒棄了人性，得到了完完全全的神性，絕不為外物所動搖。

能夠讓現在的阿爾托莉雅的內心出現波瀾的事物是少之有少，且它們都是神靈該關心之物，例如世界，例如星球，而不是個人以及過往，連剛剛差點因羅真的爆發而險死還生好幾度，阿爾托莉雅都僅是起了一些思緒和波瀾，由此可見，想讓現在的阿爾托莉雅的內心出現動搖，究竟有多難。

但眼前這個無名且弱小的騎士，卻不知為何，讓阿爾托莉雅煩躁了。

而且，還是前所未有的煩躁。

這樣的煩躁，讓阿爾托莉雅忍不住出聲。

“你是誰？”

阿爾托莉雅竟是這麽質問著。

“我嗎？”貝德維爾苦笑了一下下，隨即呢喃道：“我只是一個罪人，一個做錯了選擇，導致了如今的一切出現的罪人。”

這是一個事實。

“您不應該忘記我的。”貝德維爾直視向阿爾托莉雅，這麽道：“您應該憎恨我，應該厭惡我，應該詛咒我，應該藐視我。”

“因為，如果不是我的話，您絕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做出如此之多令人痛心的事。”

“時隔1500年，真的太漫長了。”

“幸好，我終於見到您了，王。”

說著，貝德維爾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現在，我就把應該奉還的東西還給您，我等最愛的亞瑟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