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什麽情分

貴錦院內門窗掩閉, 月影透過霞影紗糊的花窗,徐徐照了進來,落了滿地霜華。

結束的時候, 林苑早已說不出話來, 抖著手指想要拉上淩亂的衣裳。

晉滁屈指刮去她眼角的淚,似笑非笑:“不是說你那藥方有奇效?如今看來, 卻也沒見奏效多少。”

林苑平復著呼吸, 兀自伸手系著衣襟扣子。

細白的指尖微顫著一粒粒將那扣子又重新扣上,他狹長的眸子眯起,打她那雙細手上掠過眸光。

冷嗤一聲,他突然擡手過去,毫不留情的撕裂了她的衣裳。

“縱是穿戴齊整, 可就重新有了體面?”

冷嘲熱諷的聲入耳, 似要刺進她那有些麻木的心底。林苑低眸怔怔的望著自己那身崩壞的衣裳,看衣裳裏頭那些深深淺淺的痕跡, 這一刻突然覺得眼前恍惚了下來, 只覺得好似此刻如同身撂了大海一般,飄蕩起伏皆隨人掌舵,自己卻沒個著處。

晉滁看她這失魂落魄模樣, 心下莫名一悶, 卻不願承認是後悔剛才說重話的緣故。

他沉了眸,在她尚在失神的時候, 一把撈過她腰身將她打橫抱起。

本想將她抱起回床榻,此時卻感到衣袖上下拉的力道。

他頓了瞬,低眸望去,待見到他衣袖上攥著的細白手指,便不動聲色的往她面上看過。

剛才她的失魂落魄已消失殆盡, 好似之前的是他錯覺。此刻她姣好的面龐美如花月,那眼角眉梢無意間流轉的韻味,勾的人醉魂酥骨。

她眸光柔弱的朝他看來,婉約流轉的盈盈眸光含著期盼,與此同時她嬌嫩的唇瓣翕動,也一同帶來了她如蚊蚋般的細語。

“我不想待在這教坊了……可否,允我外出尋個宅子?”

果不其然,她又在提要求了。

亦如之前的每次事後,她總要對他額外提出所求。

好似他們之間就真的只是嫖客與官妓,來往的只是交易。

晉滁心底冷了一瞬,面上未盡的余韻悉數褪盡。

他松了手,任由她沒了支撐,癱軟於地。

慢條斯理的系著金玉帶,他眸光未曾朝她瞥過,只無甚情緒的道了句:“官妓都在禮部登記造冊,輕易不能脫賤籍。你這般要求,可是要孤徇私枉法?”

“符家給了我放妻書……”林苑低聲:“我本不該在這。”

晉滁冷不丁從她手中抽回衣袖,轉身去桌前倒了碗茶喝,飲盡後就隨手一扔,任那空碗碰在桌面發出哐啷的聲響。

“上面連名字都未署,又豈能作數。”

林苑仿佛未聽到他話裏的暗諷與冷怒,猶自柔聲道:“你如今是太子,讓禮部酌情放人,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晉滁掀眸盯她。

林苑眸光連連:“便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

晉滁面色猛地一戾,而後大步朝她過來,伸手抓過她的臉頰驟然迫她仰頭。

“情分?你我之間有何情分。”

見她眸光狼狽躲閃,他哪裏肯如她願,當即扭過她的臉,迫她與他對視。

“說,什麽情分。”他譏諷冷笑:“可是嫖客與官妓的榻上情分?”

此言一出,他如願以償的見她白了臉。

整個人瑟縮抖著,宛如冬季裏受著寒風伶仃飄蕩的枯枝。

晉滁將手一松放開對她的鉗制,起了身幾步走向內間。沒多時,伴隨著珠簾激烈撞擊的聲響,他手握著一物折身回來,立她跟前,直接將手中物擲向了她。

“猶記昔年孤望眼欲穿足足等了一夜,卻未等來夫人所謂的‘驚喜’。如今時易世變,倒不用孤開口,夫人就這般識趣的主動備上。”

做工細致的香囊打在林苑身上後,落在了地上。

寶藍色繡線勾勒的男人側顏栩栩如生,晉滁死死盯著,只覺得此刻腦袋好像被上了頭箍似的,有一陣沒一陣的發痛。

“遲來的物件,比什麽都輕賤。”

林苑蒼白著臉,顫著唇瓣,似要說什麽卻始終未發出半聲。

“孤從來挑剔的很,像那等子心意不誠的東西,縱然是孤缺的很卻也不屑要。你可記住了?”

寒聲說著,他驀的蹲下了身,擡手撫過她細白的頸子,來回摩挲。

“日後莫再做這些沒用的事,尤其是別再妄想拿往日的那一套來拿捏孤。”他掌心順勢向下,拿指尖挑開僅剩的兩粒襟扣,掀了她的半邊衣衫,而後撫上肌膚上那些曖昧的印痕:“孤就中意你這身子。只要你好生伺候著,你所求的事,孤自然願意考慮三分。”

他不帶情緒的說著,吐出的話刺耳非常。

林苑忍著他話裏極強的侮辱之意,也忍著身上那極帶輕賤之意的挑弄。

小半刻鐘後,他收回了手,掀眸淡掃了眼她淡粉的面,勾唇笑了聲:“到底是婦人身子,更容易得了滋味。”

語罷起身拿過巾帕擦手,而後隨手扔她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