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絕對,不會給穆染離開的他……

“皇姐遇見了李靜涵?”

穆宴沒想到, 自己原本就是因著不想讓她二人遇見,才叫人將李靜涵擋了回去,誰知道最後還是撞上了。

“嗯。”穆染略一頷首, “恰好在殿外遇見了。”

因為性子冷淡,所以穆染時常面上都不帶過多的神情, 再加上她說話時語調輕緩淡淡,更讓人不能看明白她眼下的想法。

不能弄清楚她眼下的心思, 穆宴便生出些不安來, 解釋說是李靜涵自己來紫宸殿, 自己並未見。

“朕已經交代了他們,日後再有無關的人來紫宸殿, 一律不見。”

穆染原本只是同對方說起這麽個事,也沒放在心上, 眼下見了他似乎很不喜那李靜涵, 不由地納罕。

“我記得你幼時落水,是她救的你, 你怎的對她如此不喜?”

穆宴眼色一沉。

“救命之恩當初便已經報了, 再者, 這恩情也不是讓她用來邀寵的工具。”

穆染聽後指尖一頓,接著便明白了。

難怪先前待選時,身為家人子的李靜涵幾次三番地接近天子。

照理說,未冊封前, 家人子不能隨意走動。

可李靜涵不同,她身後的李太妃, 自己本身對幼時的天子有救命之恩,所以比之旁人,她始終是高了一些的。

穆染並非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竅。

只是她一直以為穆宴是記著李靜涵曾救過自己, 才會一再地縱容。

眼下看來……

似乎不是這麽回事。

思及此,穆染看了眼身邊的人。

“那李靜涵雲鬢酥腰,色如春曉,你竟一點心思都沒有?”

她原本是隨口一問,誰知話音剛落,忽地感覺指尖一疼。

下意識要抽回指尖卻發現根本動不了,穆宴將她的手指緊緊攥在掌中,很是用了些力氣,似有不悅。

“皇姐說的什麽話?”穆宴微微低頭,同她對視,眼底帶著晦澀的情緒,“你很希望朕對那李靜涵上心?”

穆染張口要說,卻忽地意識到自己先前的話似有歧義,看了眼跟前人的神情,到了喉間的話便又咽了回去,半晌後方重新開口。

“手疼。”

輕輕淺淺的一句,讓原本陰郁的穆宴頓了頓,最終慢慢松了手下的力道,只是依舊將對方的指尖握在掌心之中,並不放開。

穆染這才緩聲道:“適才是我說錯了,你莫惱,我知道你對李靜涵沒什麽的。”

其實莫說李靜涵,便是旁的女子,穆染都知道,穆宴對那些人沒什麽興趣。

這麽些年來,她同穆宴幾乎朝夕相處,在對方仍是儲君時,她便親眼見證了穆宴是如何將身邊伺候的宮娥全都遣離,且自那之後身邊再也不留一個近身伺候的宮娥的。

這個習慣一直到登基都保留著。

先前的穆染並不會多想,可不代表她不知道。

因此方才問的那句不過是一時之間的玩笑罷了,誰知她竟忘了穆宴是這樣的性子,將她的話當了真。

“你若是不喜歡,日後不提她便是,不必為了無關的人鬧得自己不高興。”

穆染在這方面倒是想的清楚,李靜涵不過是外臣之女,就算眼下在李太妃的慈安殿,可到底是女官的身份,也不是宮嬪,穆宴真不想見,李靜涵便是位列四妃,也入不了紫宸殿,更別說眼下還只是個女官的身份。

而她也不想因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導致兩人之間的關系有什麽嫌隙。

原本穆宴的性子便有些異於常人,想事情時總會更極端一些。

正要因著這樣鬧起來了,不知又要如何收場。

穆宴聽了她的話後,有些郁燥的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他往旁邊稍稍挪了挪,接著伸手環住了對方纖細的腰肢,下顎半靠在穆染肩胛骨處,半晌後才低低開口:“皇姐,若有一日,朕的後宮真的有了那些女人,你會如何?”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問出來。

這話在他心中壓了好些時日了,他其實一直都想知道答案,可他不敢問,怕問了後聽到的是令他不能接受的回答。

可眼下也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

結果剛說完他就後悔了,忙道:“皇姐還是別回答了,就當朕沒問過。”

可話已出口,又豈有收回的理?

穆染聽了後沉默了半晌,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

“你都問出來了,我又怎麽當沒聽見?”她道,“……若真有那麽一日,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什麽?”穆宴問的有些急。

“讓我出宮。”穆染的聲音聽上去如常,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絲波動,仿佛在說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阿宴,你要知道,人總是有自己的傲骨的,若是真有那一日,你就讓我出宮,敬我為真正的長公主。”

“皇姐!”

“你別急,聽我說。”穆染見他急了,便緩聲安撫,“你雖然未同我說過世宗和趙國大長公主之間的事,可我卻猜出了幾分。他二人之間只怕也不簡單,史記大長公主是因為放不下剛繼位的世宗,因此才沒去高宗為她選定的封地,反而留在了皇城,之後更是薨於明安殿。也就是說,她自從世宗繼位後,便再也沒獨自離開過皇城,至於原因,你定然是清楚的。大長公主薨逝時年僅三十,原因不詳。她出身江湖,照理體質應當強健,不應這樣早走。誠然,許是染了惡疾猝然薨逝也未可知,可她走了後不到一年,世宗也重症不治而亡,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大長公主同世宗都不是身子不好的人,為何接連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