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故生怖[04](第2/4頁)

但是不是這些,那是什麽?

盛明安迷惑。

陳驚璆:“走。”

盛明安跟在他後面,穿過外表破舊但內裏裝潢豪華專業的電競網吧、藍光霓虹閃爍的電玩城和看上去頗為廉價的旅館,來到後面一棟四層高樓的二樓。

一樓是酒吧,因為是白天+雨天,沒有客人,酒保懶散的靠在桌邊擦酒杯,窗戶邊還躺了一只圓滾滾的狸花貓。

酒保瞟了眼兩人,沒理睬。

盛明安感覺很新奇,他從未來過這些地方。

跟隨在陳驚璆身後,卻好奇的左顧右盼,這是他陌生的世界,卻是陳驚璆熟悉的世界嗎?

到了二樓。

二樓十幾個人,右邊一排綠色台球桌,其中幾張都有人在打球,旁邊還有人在看。

陳驚璆開了一張台球桌,扔給盛明安一根弄好粉的杆子說:“台球有很多種打法,認可度最廣泛的一種是斯諾克,英式比賽台球。就個人而言,我喜歡打魯爾球。魯爾球是美式台球,誕生於酒吧、街頭巷尾,也混跡於酒吧、街頭巷尾。”

盛明安不解他為什麽說這個,但是認真聽:“我不會玩。”

陳驚璆:“我教你。”

盛明安:“很好玩?你很喜歡?”

“談不上喜歡,但是是我解壓的方式。”陳驚璆拎杆俯身,對準排成三角形的圓球堆擊打白球,一聲脆響,圓球堆四下規則散開,一顆紅球入袋。“我沒告訴你吧,我沒打黑拳之前,靠賭球賺錢。”

他起身、俯身,揮杆的動作不算標準但是隨意,每一擊力度輕巧而精準,台球上那些圓溜溜的球仿佛有了生命,變成一個個聽話的士兵聽從他的指揮。

盛明安未曾見過打拳的陳驚璆,卻在此時見到了打球的陳驚璆,透過眼前這一幕,仿佛能看見十幾歲的陳驚璆在魚龍混雜的地下酒吧打台球,少年的眼神專注、孤寂、兇狠,像一匹離群索居的惡狼。

“在廢棄車庫改造的地下酒吧,破落的小巷裏,每個下雨天就會湧入一群人。他們是工人、學生,因為沒法露天工作所以躲進來,或者體育課逃學,我會混入人群中,跟人開局,或者幫人打贏分錢。比撿垃圾賺得多,比打拳賺得少,不過勝在安全。”

台球室裏的聲音都漸漸遠去,盛明安耳邊只剩下陳驚璆的述說。

他通過另一種方式參與見證了從前的陳驚璆。

“我很久沒打球了。”陳驚璆說:“偶爾還是會來打一兩盤過癮,挺有意思的。安靜、專注,眼睛和注意力都在兩顆球碰撞和碰撞之後的軌跡,一一解決掉它們。你要學嗎?”

盛明安聽見自己說:“我……試試。”

然後陳驚璆走過來,從背後擁住他,握住他的兩只手,教他怎麽用球杆、怎麽看球的運行軌跡,解釋台球比賽的規則。

這不是他們最親密的時候,因為陳驚璆總是喜歡湊過來摟摟抱抱,而盛明安信任他,所以無所謂他的接近,也習慣了親昵的擁抱。

但此時他卻覺得陳驚璆的懷抱滾燙,讓他覺得哪裏都不對勁,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穿梭四肢百骸。

“看球,專注。”陳驚璆說。

盛明安眼睫毛抖了抖,握緊球杆說:“我知道怎麽打了。我想自己試一試。”

他沒看陳驚璆什麽表情,只聽到陳驚璆說‘好’,然後松開他,不用看也知道陳驚璆就在他身後,目光一定落在他身上。

盛明安集中精神盯準球杆盡頭的白球和目標的綠球,視線忽然有些模糊,他也沒注意其他,就是出杆打擊白球、撞擊綠球,但是綠球沒有進洞,撞到另一個球反而進了。

陳驚璆在他背後笑:“自由球四分。”

盛明安心一抖,定定神,再去撞擊綠球,這回不夠幸運,陳驚璆在後頭指導他怎麽打,又說了幾句鼓勵的話,卻讓他的心抖得更厲害。

一盤球被他打得七零八落難以收拾,最後還是陳驚璆走來將這些高難度的球一一打進洞裏。

打球的陳驚璆帥得讓人腿軟,台球室裏已經有人注意到他,不時投來欣賞驚嘆的目光。

盛明安好奇問:“這就是你對我的恭喜?”

“不止。”陳驚璆示意他看向室內其他桌:“玩過賭球嗎?”

盛明安:“賭博犯法。”

陳驚璆:“適當娛樂。”

他不給盛明安拒絕的機會,拉著人就朝人群走去,同裏面的人簡單交涉一番便開始賭球。娛樂性質為上,輸了請喝酒或者一局五十,最高一百,過了犯法判刑的五千就不玩。

“你可以把打台球看成比賽,贏的人獲取‘獎杯’。”

盛明安抱著胳膊看陳驚璆戰無不克,每一局都打得很漂亮,人群裏頭不是沒有玩好幾年的老手,但是都輸給了陳驚璆。

大概是曾經為了養活自己,所以琢磨技巧,導致技藝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