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更(第2/2頁)

“我當時忙,沒空聽。”衛澧說出“忙”那個字的時候,臉微不可見紅了紅。

忙啊,是忙,在忙正事。

陳若江撓撓頭,當日他從衛澧書房出來之後,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確是自己太沉不住氣了,天塌下來的事兒在主公面前都是毛毛雨的小事兒,他作為主公的屬下,自然也要向主公學習,做到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

他這麽一想,於是頗為沉穩道,“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大周皇帝駕崩了,太子登基,改換年號為新歷。

中山王趙明晨覺得天子駕崩有貓膩,一口咬定是太子謀殺了天子,拒不稱臣,連夜帶人突出晉陽,回了封地自立為皇,年號復光,現如今大周分為兩半兒了,一半叫北周,一半叫南周,主公,咱們現在應該是在北周一片兒。”

“然後呢?”

“然後北周和南周內的不少諸侯不服,紛紛也自立了。”陳若江比劃出個西瓜的形狀,“原本大周像個西瓜,被劈成兩半之後,又被切成了好幾塊兒……”

“你直接說大周現在還剩多大。”衛澧揉揉眉心。

“這麽大。”陳若江比了個半個西瓜那麽大,“新歷天子和復光天子加起來占了這麽大。”

衛澧回顧了一下西瓜和半個西瓜的大小,幹得漂亮。

真是爹慫慫一窩,順和皇帝那倆兒子守土不行,窩裏鬥倒是第一名。

“還有嗎?”

“有有有。”陳若江掏出地圖,“這是新制的地圖。還有高句麗那邊兒,前幾天高句麗世子借視察南高句麗的幌子,帶著一眾老臣在南高句麗自立了。”

也就是說現在高句麗徹底劈成兩半,北邊兒是爹的地盤,南邊是兒子的地盤。

“為啥知道不?”衛澧看著那碎屍一樣的地圖,一陣陣頭疼。

呦,王之遙反了?

劉渙咋沒跟著反?

華尚樂沒反倒是意料之中,畢竟他除了點兒錢啥也沒有。

那他要不要跟著反一反?

“因為高句麗的新王後,也就是咱們的明安公主在中間兒挑撥的。”陳若江刪繁就簡,簡明扼要,直中要害。

這麽多大事兒,隨便拎出來一樣都挺震撼,陳若江還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告訴他沒什麽大不了的,沒看出來他心還挺大。

衛澧心想,他這幾天也沒幹什麽,最多就是昨天去買了盒口脂,他怎麽買盒口脂的功夫,天下大勢就變了呢?

衛澧當初把趙明心送過去就覺得這小娘子不是個省油的燈,能把高句麗王庭攪合攪合,但沒想到這麽不省油,不過想到她那兩個更不省油的哥哥,她這麽能耐好像也說得過去,沒啥太大稀奇。

趙家真是一窩不省油的燈,趙羲姮除外。

趙羲姮膽子小,力氣小,脾氣軟,動不動就哭。偶爾是有點兒小脾氣,還嬌氣,能花錢,但能養得起就這就不是什麽大事兒,倒也沒給他生活改變多大。

頂多就是分了一半屋子多添雙碗筷,再多就是住處從不鹹搬到長白山下了,最多就是他沒事找事兒買點兒零七八碎的小東西給她。

不過養媳婦兒不都這樣?

陳若江也心裏咂舌呢,趙家一家子都真能折騰。

趙羲姮也挺能折騰人,不是明著折騰,她是暗裏折騰,打她來了,衛澧累得跟條狗似的發憤圖強為了養媳婦兒,人都瘦了一圈兒。

不過還挺好的。

“主公,那咱們現在?”陳若江請示,人家都反了,那他們是不是也折騰折騰?

“哦……”衛澧把輿圖卷起來,塞在腰帶上,“關我屁事。”

說著牽馬要走。

“主公你去哪兒?”

“回家。”趙羲姮她家都分好幾塊兒了,他不得回去告訴她一聲,好嚇唬嚇唬她?

也不知道她見著這張圖哭不哭?估計是得哭的,她爹辛辛苦苦十幾年打下的地兒,說崩就崩了,擱誰心裏不難受?

陳若江,“???”

衛澧沒走出兩步又折回來,騎在馬上,下巴微揚,黑眸烏壓壓的,眼神冷的刺骨,“也不是沒事兒,最近守好邊界,誰蹄子敢邁進來一步,就剁了。”

這些人鬧歸鬧,誰想騎在他脖子頂上拉屎,落他的臉子,他追哪兒去都得把人剁成七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