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更(第3/4頁)

說起媳婦,這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不少人紛紛應和。

“你們這都不錯了,還想要啥待遇?我擱家出去跟同僚喝酒她都得盤問我,說不清就得挨揍,她老問我是不外頭有人兒了,我就張榆樹皮的臉,除了她誰看上我呀真是的。”

衛澧酒勁兒不上臉,只上頭,他將杯盞叮一聲放下,唇角微微勾起,眼裏發亮,“你們主公夫人脾氣軟,家裏錢是我管,我說什麽是什麽。她倒是節省,半分錢都替我省著,花分錢也同我報備。你們主公夫人人也嬌,倒是不管我去哪兒,只是日日叮囑我出門後早回家,她一個人在家睡著害怕。”

“凡是吵架,必定她道歉去睡書房。一日三次同我問安,給我做點心吃食。”

他這話一出,四周都是倒吸冷氣的聲音,一個個將軍面露酸澀。

陳若江咳嗽了兩聲,輕輕拉了拉衛澧的衣角,牛吹點兒就行了,別回頭吹破了。昨晚睡書房的也不知道是誰。

衛澧上了頭,也注意不到陳若江的小動作了,甚至把他的手撕開,又飲了兩杯酒繼續跟人家侃侃而談,“若說禦妻有術,那自然是有法子的。”

陳若江不忍直視,要不是衛澧是他主公,他都想把人捂著嘴拖走了。

你可憋叭叭兒了,還禦妻有術,但凡禦妻有術,你能擱這兒待著?

“只是可惜,主公大婚,我等不能受邀前去赴宴見一見主公夫人的風姿,實在遺憾。”

衛澧微微點頭,只笑,卻不置一詞,反正瞧著下面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他就覺得渾身舒暢,好像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終於贏了人家。

但是,他盯著酒杯中的酒,娶媳婦是要擺酒請客的,他好像沒有設宴擺酒,要不要有空補上?

人家有的趙羲姮沒有,她估計又得哭,她可樂意哭了。

因為談媳婦兒,衛澧倒是同這些人拉進些距離,宴飲一直到深夜,衛澧才被陳若江扛著回了營帳。

陳若江抗衛澧抗的臉紅脖子粗,他也不知道主公看著瘦,這怎麽就能這麽沉?肉到底長哪兒去了?

衛澧倒在床上,今晚大抵是真的喝多了,話也多,他一把扯住陳若江的後脖領子,把人摁在一邊兒的椅子上,然後又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對面兒,陰惻惻的看著他。

陳若江嚇得一縮,“主……主公?天色不早了,有事兒明天再說?”

“陳若江。”

“誒誒……誒,主公屬下在。”主公還能認得出他來,可見醉的並不厲害。

“你娶媳婦了嗎?”

“沒呢。”還是醉了,連他娶沒娶媳婦都忘了。

衛澧拍拍陳若江的肩膀,陳若江以為他要說什麽,結果衛澧站起來踢了他一腳,“滾吧!”

陳若江摸不著頭腦,這就是喝醉了的人嗎?簡直不可理喻!

衛澧站起來走了兩步,他身形不晃,臉也不紅,看起來像是壓根兒沒喝酒一樣。

只是鳳眼裏水光氤氳著,他坐到案幾旁,將那只香囊解開,只是喝多了,眼前花,費了好大勁兒也沒解成,脾氣一上來,張嘴咬著香囊的布料把它撕開了。

趙羲姮有時候也沒說錯,衛澧就是個狗脾氣,脾氣上來了跟條瘋狗似的。

荷包裏的金裸子噼裏啪啦掉了一地,衛澧好像被掉落的金子晃了眼,就那麽看著它們噼裏啪啦往下掉,在燭光下閃著熠熠光輝。

金裸子被打成了小狗小貓的形狀,一個個憨態可掬。

衛澧拿起一個,放在手裏轉了轉,然後出乎意料的放在嘴裏咬了一口。

小狗腦袋上留下了一個尖尖的牙印。

並不好吃……

他抖了抖手裏裂開的香囊,裏面掉出個紙條。

原本讀書看字就費勁,喝多了就更不容易了。

他指著上面幾個字,一字一念,辨認的十分困難。

“新……”

“歲……”

眼前花了,他搖搖頭,繼續念下一個字。

“安……”

安什麽?最後一個字比劃有點兒多。

他盯了許久,才模模糊糊辨認出來,那是一個“康”字。

右下角落款他認得!衛澧一拍腦袋。

他把這個名字寫過好多好多遍,多到比寫自己的名字還要熟練。

趙羲姮寫了“新歲安康”,衛澧那副喝了酒不轉個兒的腦子在想,新歲安康是什麽意思?

他想了半天實在想不起來,趴在案幾上不動了。但還能記得這四個字是趙羲姮寫的

趙羲姮真是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太討厭了,討厭到無論什麽時候見到都只會讓他難受。

衛澧眼淚汪汪的,雙臂圈起,將臉埋在臂彎中。

第二天陳若江來喊衛澧的時候,只見他趴在案幾上睡著了,左手攥著張紙條,右手也握著什麽東西,滿地都是金裸子。

好家夥,這就是傳說中的有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