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2頁)

趙羲姮只覺得過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為,為什麽?”

衛澧歪頭,“你不做我媳婦兒,我憑什麽留著你?正如你說得,妾不過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東西玩物,不配同我的名字掛鉤。你若是給我做妾,那便舍棄了家世名姓,人稱你一聲衛澧府中的趙氏。”

只想到這樣的場景,趙羲姮就覺得心中一寒,她耶娘費盡心思給她取名繼姓,到頭來人只稱一聲趙氏,她當真覺得惡心透頂,尊嚴盡數被揭開了。

當日被衛澧強擄來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要被迫委身,但卻沒這麽往細裏想。

衛澧是想折辱趙羲姮,把她的名字同自己粘在一起,撕都撕不開,按到和自己一樣的泥地裏來。但讓她做妾,算什麽姓名相連?趙羲姮做他妻子,旁人會說,趙羲姮是衛澧那狗賊的媳婦兒。

你看,他是狗賊,趙羲姮是狗賊他媳婦兒,跟著他一起聲名狼藉。

人人都喜歡趙羲姮,他倒是想知道,那些人知道趙羲姮同他綁在一起後,還能喜歡得起來嗎?

衛澧好像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地方——一間寬廣的臥房,件件齊全。

他將燈點上,好家夥,燈台都是黃金做的,可見那鎮北王當時真是愛極了那個小娘子。

“嘖。”衛澧覺得鎮北王他媳婦真可憐,恐怕她房間裏都沒這麽奢靡。

趙羲姮揣著袖子坐在一邊的胡床上,看著逐漸亮起的房間,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在平州待了幾天,也會揣袖子了,這樣的確暖和。

“好看?”衛澧問她,“回頭也給你蓋個這樣兒的。”

“不要!”趙羲姮看著衛澧陰森森的眼神,話鋒慢吞吞地轉變,“了吧……太貴了。”

這滿屋子土氣的金碧輝煌,衛澧哪裏看出好看了?

“還行,不貴。”衛澧要不是年輕俊美,趙羲姮都覺得他像個乍富窮嘚瑟的土財主。

這地方就算裝飾再金碧輝煌,也刺骨的冷。

趙羲姮眼睜睜看著衛澧取了幹凈被褥,脫了衣裳躺進去。

這處境沒法盥洗沐浴正常,但他還脫衣服!多冷的天兒你脫衣服!

衛澧拍拍旁邊的一床被褥,“過來睡覺。”

趙羲姮看著不遠處的軟榻,搖搖頭,並不想同他睡在一起。

“也是,刺客進來你先做肉靶子,你有這心,我管你做什麽?”衛澧不管她了,閉眼睡覺。

趙羲姮汗毛一豎,忙不叠脫了靴子爬上去。

衛澧睜開眼睛把她往旁邊一推,“脫衣服,埋汰死了。”

一路風塵仆仆,外頭的衣衫都沾了塵土和雪,甚至隱隱還有一股血腥味兒,鞋襪也全都濕了,她將鞋襪全都剔了,外頭的襖子趙羲姮雖然覺得臟,但還是怕冷,舍不得脫。

衛澧把留給趙羲姮的那床被褥一卷,“不脫你就在外頭睡。”

趙羲姮看了看厚實的被褥,最後還是默默把外裳脫了,留了中間的夾襖和裏頭的小襖,然後縮進被窩裏。

被褥長久沒有使用,放在櫃子裏有股子潮味兒。

但趙羲姮對環境的適應性良好,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只是大腿內側因騎馬的緣故,絲絲作痛。

副將提著帶血冰的劍,慢吞吞進了家門。

他才將在衛澧府前潑狗血的人收拾掉。

前日重傷,今日又奔波,他眉間染上深深的疲倦。

家裏留了燈,讓他心裏忍不住一暖。

“哥!”他妹妹陳若楠迎上來,是個高挑秀氣的姑娘。

她端了熱水給哥哥陳若江。

“哥,今晚主公張榜,說是娶了個公主,你一直跟著主公,這是真的嗎?”陳若楠忐忑地看向他。

陳若江臉一冷,將杯子砸在桌上,“你是不是還惦記著主公?”

“哥,主公掏錢給娘治病,我……”不管別人怎麽說,衛澧在陳若楠心裏,就是英雄。

“他為什麽會給娘治病?不就是因為我肯為他賣命嗎?搭上一個我還不夠,你也要往火坑裏沖?”

陳若江冷著一張臉,他雖然覺得衛澧此舉草率,但能斷絕自己妹妹不切實際的念頭,也實在好事一樁。

“我想見見那個什麽公主,看她比我強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