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頁)

錢姨娘被打了耳光,只覺得腦子嗡嗡的,好半天才發現自己被打了,一下子哇一聲哭出來。

這還是王正澤第一次打人,一開始也有些不適應,但是看到錢姨娘恐懼的目光,居然有種說不出來的痛快感,好像終於到了發泄的方式,就又靠過去打了一個耳光。

屋外只聽到錢姨娘抽泣的哭聲和求饒的聲音。

***

看著王正澤離去,林瑤終於舒了一口氣,前面那許多話其實更多的是逞強,說到底她不過一介女流,既沒有背景深厚的娘家,也沒有足夠的立場,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王正澤能做到糟糠之妻不下堂就已經是很仁厚了,不然前世也不會被王正澤關在庵堂裏,關到死,旁人也沒覺得有何不妥。

林瑤看著重新簽上名字的和離書,比起之前的,這才是真正的文書,吹了吹上面的墨跡,確定幹了這才重新放到了匣子裏。

“去給我準備筆墨。” 自從王正澤走後,茂春甚至不敢說話,怕是觸動了林瑤,她自然不知道林瑤做過夢,不知道已經預知了前世,作為一個女子,雖說王正澤薄情寡義,但是失了丈夫,卻是如同水中的浮萍一般沒有根了。

茂春應了一聲,麻溜的就去拿了筆墨來,鋪好紙張,又開始研磨。

有人點亮了屋檐下的燈籠,一時映照四周都亮了起來,林瑤提起筆,沉吟了一會兒就開始寫了起來。

等著寫完就對著茂春說道,“找人貼到告示欄裏去。”

茂春看到上面的字一愣,道“這……”

“去吧,我心有數。”

林瑤決定把事情做的漂亮圓滿一點,讓大家都有台階可下,畢竟兩個人地位懸殊,要真是逼急了王正澤,又或者王正澤後悔了,吃虧的總是她。

第二天早上,告示欄旁邊聚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有個頭戴鬥笠的農夫像模像樣的看了半天,旁邊有人問道,“兄弟,這寫的啥?”

農夫沉吟了半響道,“俺不識字。”

“我去,那你擋住前面半天,邊去,讓我小舅子來讀,他認字!”

那農夫灰溜溜的讓開,有個像是書生模樣的男子被人推到了前面,他自傲挺了挺胸膛,念道,“自請下堂書?志德二年妾身嫁入王家,夫君品性高潔如蘭,德才兼備,婚後夫妻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天降不幸……,妾身貌漸醜,自慚形穢,無顏面對夫君,又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妾身不育,無法為王家開枝散葉,是為罪婦,夫君多有安慰勸阻,妾身卻日日難以入眠……,謹立此下堂書,以後各不相幹,願夫君前程似錦,步步高升……”

讀完在場的不少女子忍不住落淚,有個道,“這夫人嫁了個好夫君,運道卻不算好,怎麽就傷了身子無法生育了?”

那讀書人道,“這女子雖是個鄉下婦人,卻是個深明大義之人呀。”

唯獨那個農夫,呸了一聲,道,“不就是升了官,嫌棄娘子不會生,要休了不是?逼的這夫人寫了這下堂書,也是為了自保,無奈了。”

一時這告示欄下面熱鬧非凡,就是朝廷貼了文書也沒這般場景,遠處有個一男子領著兩名隨從路過,走到了告示欄旁,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老爺,要不要小的去看看貼了什麽告示?”

“朕……,我自己去瞧瞧吧。”男子說道。

那兩名隨從如臨大敵,卻也不敢不從,朝著身後看了一眼,眼見十幾名穿著尋常裝束的隨從得到了指令,朝著這邊圍攏過來,不過一會兒就不動聲色的把那些看熱鬧的百姓擠出去,騰出一個地方來。

男子穿著一件的尋常鴉青色瀾邊的圓領長袍,腰上系著絲絳,上面墜著一塊通體碧綠的翡翠平安扣,行走之間卻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威嚴。

等著讀完忍不住道,“好字,這婦人臨摹的是衛夫人的簪花小楷,已經頗見功底了,只是想來後面疏於練習的原因,稍顯不足,還沒有大成。”隨後對著一旁的侍從問道,“這是誰家的夫人?”

那人恭敬的答道,“是王正澤王大人府上的。”

“是他?”男子一邊往外走,一邊對著那隨從道,“這女子倒是有些急智。”

“老爺,何曾這麽說?”

出了集市,外面拴著馬車,男子上了馬車,那隨從也跟了進來,恭敬的坐在下首,給他到了茶水,雙手捧著遞了上去。

男子抿了一口茶水,隨即放下茶杯,後仰靠在馬車內的緞面迎枕上,說道,“那王正澤年少,卻位高權重,又難得的好相貌,看此下堂書,他夫人貌醜,不育,原本貧賤之時難有選擇,還能勉強一起度日,這一旦發達,如何還能任由她?”

隨從道,“不過養在後院裏,要真是不喜,在納幾個美貌的妾侍就是了。”

“你也是在後宮裏待過的,那些齷蹉事情不用朕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