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陸瞻聽完有片刻屏息,隨後猛地把宋湘這只手也抓了起來:“你剛才說什麽?”

“就是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啊!”

又不是傻,怎麽跟聽不懂話似的?

陸瞻咧嘴,伸手把她肩膀攬著往自己跟前一靠,滿足了。

宋湘溫順偎在他身上,看著窗外市井,也覺得心下安定。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最切實的信與愛,應該就是無條件地追隨吧。陸瞻還不夠完美,還算不上頂天立地,但是她自己也不是無懈可擊,兩個人一起成長,從無到有,從棱角分明的兩塊頑石,到可以和諧共處的圓玉,這種過程才是最難得的。

“等我們搬出王府,咱們就把澈兒他們生下來,你教他們讀書認字,我教他們拳腳工夫。”

“嗯,再在院裏就近砌個小灶。”

宋湘可還沒忘了這事兒呢。

……

馬車到何家時天色還亮著,何夫人與何瑯的兄嫂出來接待的。聽說陸瞻他們看望何瑯,便也如沈家一般熱情地引著他們去了何瑯院子。

王府這邊,杜仲春送走王妃後也進了殿,看晉王仍坐在案後出神,也不敢說話。

一會兒過後卻是晉王自己出了聲:“我可能搞錯了一些事。”

杜仲春微怔:“王爺所指何事?”

“蘭馨生的那個孩子,可能的確不是她殺的。”晉王擡起頭。

杜仲春再怔,訥然道:“那王爺,信了嗎?”

晉王望著地下:“但她說的沒錯,她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讓陸瞻進府,是不必非殺了那孩子不可的。謊稱雙生子就很容易。”

杜仲春心緒浮動:“倘若王妃沒這麽做,那咱們針對世子的那些計劃,可還需實施?”

晉王擰緊眉心,臉色更沉重了點:“不了,他反而不重要了。”說著他停頓片刻,又看過來:“倘若沈楠當中在柳家地途中有人出現,那就只能說明還有其他人,比起陸瞻,此人更加危險。”

杜仲春默了下,橫了橫心道:“王爺這番話,請恕在下聽不懂,敢問王爺,您和王妃之間是否還有許多事情是在下不知道的?”

晉王扭頭看了他一眼。

既然說開了,杜仲春也就沒打算再收腳往後腿了,他入了晉王府的坑,已經跟晉王的前程緊緊拴在了一起,來日晉王榮登大寶,他已不指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若晉王倒黴,他是無論如何也走不掉,於情於理,他要打聽這些,也是理所應當。

晉王收手坐直,凝默片刻,說道:“杜先生為本王盡心盡力,倒也並沒有什麽不可說的。你想從哪裏聽起?”

杜仲春吸氣:“就從王爺與王妃之間矛盾說起吧。”

……

何瑯已經能坐起來些了,臉色卻還很蒼白,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杜泉已經來過三次,每次開的方子他都有按時服用。何夫人一開始還帶著些疑慮,後來街頭打聽了一圈,都說到了那天杜泉在宋家醫館裏診治了一個重疾病人的事,便且放了一半心,回來後服了幾劑藥,看著看著那傷口一天天地復原,便徹底相信起這是個從天而降的神醫來!故而也把陸瞻夫婦,尤其是宋湘當成了貴人。

陸瞻由何瑯的哥哥陪坐了一陣,問道:“何大人今日不在麽?”

“噢,家父下晌約了永安侯吃茶,怕是要用過晚飯才會回來。”何瑯哥哥說。

陸瞻點點頭,看向宋湘。

來得匆忙,卻沒有想到何楨有可能不在府,如此看來倒是失算了。

何夫人與何大雖說知道何楨與駱容的交情,但恐怕知道的也有限。倒費事跟他們探聽了,省得回頭何楨聞著了風,有了防備。

喝了茶,二人便就起身告辭。

……

破解的突破口目前倒是不缺,但眼下最吃虧的是給寧王翻案還沒有證據,而且真正的兇手究竟是誰還沒有確切指向,如此情況,便讓人有些慶幸,多虧還沒有急著進宮稟報皇帝,當時若是稟報了,此時此刻潛伏的敵人八成就會蟄伏下來,敵在暗我在明,情勢也就更棘手了。眼下不動聲色,敵人至少——倘若晉王沒撒謊,那麽敵人至少應該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掌握了這麽多線索。

回去路上夫妻倆沉浸在心思裏,都沒怎麽說話,只有回到府門口了陸瞻攙了宋湘一把,這才活絡回來。說道:“你先回去,我這會兒也呆不住,何楨約了永安侯喝茶,我索性也找臻山出來解個悶。你有沒有想吃的?我回來時帶給你。”

“我不用,你去吧。早些回來便是。”

宋湘囑咐他,二人便在門下分了道。

何夫人送走了他們,笑容退下,眉間又不自覺地蓄起了幾分郁色。

何瑯的哥哥何璟在門下回頭:“母親何以又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