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養兵千日

晉王打發走了龐昭,叩叩桌面,屏風後便走出來一人來,到跟前俯了俯身。

“接著說,沈楠在柳家有收獲嗎?”

“屬下跟了沈楠前後十來日,但到其啟程回京的時候便不能再近前了,他身邊有人暗中跟隨,且人數不少,有五六人之多,屬下看身手極像是侍衛,便未敢靠近。一直到京師,屬下再未有機會近身。”

“侍衛?”晉王望著他,“沒弄清楚是宮裏侍衛還是王府裏的侍衛?”

“他們始終沒露面,不好打探。但屬下來見王爺之前大致打聽了下王妃和世子身邊的侍衛近況,王妃的人沒少,世子身邊的人近日卻有過缺員現象。”

“沈楠去柳家是借著祭拜的名義去的,他怎麽會有如此縝密心思?”晉王望著他,“若是他的人,那麽豈非說明他也已經知道柳家有什麽貓膩?”

不等面前人說話,他繼續道:“繼續追蹤柳家這根線,直到確定東西不在他們手上為止!”

“是!”

“駱家呢?”晉王挪開鎮紙,提筆寫字。

“前陣子駱家因駱容墳被動的事告官,兄弟們暫且也不輕舉妄動,但過幾日風平浪靜,屬下再發令下去。”

“要快。情勢不似從前,如今已有人跟我們爭了。”

晉王擡眼,而後停筆把手下寫好的一張紙折起來遞給他:“這上面的幾個人,也去查查下落。”

“是!”

承運殿裏恢復安靜的時候,杜仲春也已經把龐昭送到了西城,龐昭下了馬車後杜仲春撩開車簾望著他:“我就不進屋了,龐兄獨得王爺青眼,入朝之後還要記得常與小弟喝喝茶才是。”

龐昭道:“你我同跟著王爺,都算做前途無量。都是自己人,杜兄如何說出這等見外話來?”

杜仲春笑著:“龐兄就是快人快語。”

說完放了簾子,駛上了來路。

龐昭目送他消失在街頭,眉間結還沒散。

書童走近來道:“杜先生看似挺得意。”

龐昭看了眼他,跨步進門:“他當然得意。他不得意誰得意?”

書童跟進來:“可先生入了都察院,自此成了朝官,跟仍為幕僚的他比起來,高出的可是一個階層!”

龐昭聽到這裏,也揚了唇:“不錯,哪怕是他得逞了,我也不虧!等到我在朝中站穩了腳跟,莫非王爺心目中還能比一個無任何官場經驗的幕僚都不如?”

“正是!先生一點也不虧!”書童給龐昭倒了茶。

龐昭接了茶,看到桌面上的信,又道:“這信又是都察院那幫小吏送來?”

書童忙道:“不知是不是,總是方才送來的,讓呈交給先生。”

龐昭略感不耐地把信抽出來,掃了兩眼後立刻皺眉:“邢禦史要見我?”

書童也愣住了:“是邢禦史?”

龐昭反復地看著這封信,眉頭松了又皺起:“邢禦史怎知我住此處?”

書童走過來:“不管怎生知道的,既然邢卸史約,那先生豈非該去?”

龐昭想了下,示意道:“你去雇個車。”

……

宋湘從醫館回到茶館樓下,只見蘇慕正在先前她藏身之處團團轉,趕忙走過去:“你回來了?”

話沒說完,胳膊一緊,卻有一人把她緊緊抓住了:“你去哪兒了?!”

這聲音緊繃而透著責備,宋湘聽得一愣,朝他看去,目光對上他眼裏的焦灼,心下卻漏跳一拍:“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誰知道根本沒找到你人,蘇慕也不知道你在哪兒。”

陸瞻直到說完話才把手松開,神色卻還是不開懷的。

宋湘清嗓子:“我就去了趟對面。”

陸瞻放松下來,然後又皺眉:“怎麽回事?我怎麽聽蘇慕說姓郁的那倆個又作妖?”

宋湘聽到這兒,才想到還沒顧得上問蘇慕:“你探得郁之安如何?”

“湘姐兒!”

剛問出口,那邊廂鄭容已經風風火火回來了:“龐昭來了!”

宋湘訥然:“這麽容易就來了?”

鄭容面有得意:“那當然不容易!原來佟彩月這兩日已經以不同名義去過兩封信了,姓龐的都沒上當。不過我方才在街頭請人寫了信,冒充邢侍朗請他吃茶,他來了!”

陸瞻忍不住向她拱了拱手:“宋夫人好心思。”

鄭容嘿嘿一,聲:“承讓承讓!”

宋湘無奈地看了眼她那張快飄了的臉,轉向蘇慕:“你還沒回答我。”

蘇慕忙道:“郁之安不在府,但佟彩月在!這茶樓上的人就是她們安排的!而且他們之前也還去了信給龐昭!”

“這我已經知道了,你先說說郁之安知不知道佟彩月這件事!”

雖然佟彩月幹這事兒是為了郁之安,但郁之安作為朝廷命官,他知道和不知道此事還是有區別的,比如說橫著死和豎著死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