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他得罪你了?

宋湘持杯頓了半刻,說道:“我只知道,獄中的認罪書是他自己的親筆跡。”

陸瞻點點頭,沒再問了。

他倒不是生出什麽偏心,只是覺得如果他是寧王的話,他並不會這麽做罷了。有父母寵愛,而且還娶妻生子了,封地還在西安府那種地方,沒有理由去犯法。

伸手執壺的時候一看宋湘的茶又幹了,他道:“我再讓他們上壺茶。”

“不用了,”宋湘起身,“我該回去了。你記得要辦的事情。”

陸瞻點頭,也站起來:“那我送你吧。”

宋湘擡步:“不用。我雇車。”

陸瞻再度亦步亦趨跟上去:“那我幫你雇車。”

……

陸瞻看著宋湘上了車,消失在街頭,才上馬回府。

一路上腦子裏裝滿了寧王的生平,他隱約覺得,宋湘口中的寧王與他竟有幾分像,尤其是說到容貌,他長得像皇後這事除了去年宮宴,從前也依稀聽人說過一兩次,但晉王聽到了都會喝斥說這話的人,說他們這麽說是對皇後不敬,後來自然也沒有人再說。

原來寧王也長得像皇後麽?

這麽說來,皇帝命他作祭文,興許是就是因為他的容貌?

再想到馬上就是皇後的祭日,要是皇後九泉之下知道了她最愛的兒子是這樣的結局,又不知該有多痛心。

王府這邊,王妃出府,陸瞻進宮,園子裏眾人仍舊自在。

除了抹牌,湖邊還支起了幾根釣竿。姐妹們抹了會兒牌,敏嘉嫌乏了,先撤去琉光院歇會兒。

敏慧補上來,好奇地道:“先前大姐說的那個還知道點心方子的人到底是誰?”

同桌的梁氏看起來也很好奇,她扭頭看向了婆婆雲側妃。

雲側妃淡淡出了張牌:“不相幹的事,問那麽多做什麽?”

敏慧“哦”了一聲,不敢問了。梁氏也收回目光,認真出牌。

周側妃因為發簪歪了,找了個院子理妝,使眼色把陸昀也喚了進來。

“你可知道你大姐先前提到的得了皇後點心方子的人是誰?”

“不知道啊,”陸昀道:“難不成側妃知道?”

周側妃唇角勾出冷笑:“八九不離十,是寧王那禍根。”

陸昀愣了,左右看看,壓聲道:“寧王叔得罪過你什麽?你竟這樣咒他!”

“他是沒得罪我。但當年他在世那會兒,對王妃可是‘姐姐姐姐’叫得可親熱了!”

周側妃眼中冒出力尖刻的利光。

陸昀訥然:“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寧王叔他對王妃……”

周側妃斂了下色,睨他:“我可什麽都沒說。我只知道後來那些年,在宮裏見到王妃,他可比見到你父親還親切。”

陸昀又驚又愣,又不知道說什麽。他咽了下唾液:“父親知道嗎?”

“知道又怎樣?他們便是有私情,還敢做出那醜事等著你父親去捉把柄不成?”

周側妃滿臉尖刻,撫著鬢發,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忽又有些失神:“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因為寧王如此,恐怕也不會有你。”

說到這兒她眼中又顯露出一絲凜然,攥著骨梳的手也有些發白。

……

陸瞻剛回房,魏春就來說敏嘉和蘇倡打發人來問了幾次,看他回來不曾?

他順勢打發他去回話,然後把懷裏的輿圖拿出來細看。

完了又把前番宋湘給他的那幾幅牡丹圖也拿出來。

先不說這畫得跟原物有多像,只說這樣的筆觸,還有輿圖上幾個地點的方位之正確,足能證明她不但才思敏捷,而且記憶力之好了。

回想她種種一切,這麽樣可愛的女子躺在身邊七年,他不但沒發現,居然還錯過了!

他連抓了幾下後腦勺,停下來又靜看。

這畫上的牡丹定然指的是洛陽,而何楨思念的就是洛陽了,甚至是故友駱容無疑了。

那麽駱容的墓為何會被掘呢?像他們那樣的世家,陪葬的也多是書卷典籍,駱家守墳人都沒發覺,那定然這些人身手不錯,所以應該不是普通的盜墓賊,那他們也看這些書卷不上眼的。

妙心這副輿圖也繪著洛陽,這會是巧合嗎?

這上面既繪著以西安府為中心,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她跟西安府有什麽關系嗎?

西安府……寧王府……

他甩了甩頭。聽完宋湘所說,寧王的影子仿佛就刻在他腦海裏抹不去了。

既然寧王長得像皇後,而他也有幾分像,那皇帝當時讓他作祭文時賜與他的那把扇子……

他心念微動,立刻抽出懷中的骨扇來。

這骨扇是男人用的扇子,定然不是皇後所用之物,既然皇帝所用的扇子也不會特地刻上“惠贈”二字,那麽這把扇子……

想到這裏,他喚來景旺,以拳掩口道:“聽說寧王能詩會賦,你能搞到些他寫的詩賦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