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人意料的內情

晉王妃對晉王十年如一日的溫溫淡淡,晉王卻對晉王妃十年如一日的體貼關懷,陸瞻已經見怪不怪。

聽府裏的老人說這是因為晉王娶了妻又納了妾,王妃介意了。但在陸瞻看來,莫如說晉王妃並沒有那麽愛晉王。

因為如果她愛,那麽又怎會允許晉王納妾?

譬如宋湘,前世也曾有人勸他往房裏收人,她就也很大方地表示“那是應該的”。

陸瞻自認不是個好丈夫,但也至少有底線,娶了她自然不會再想收什麽別的人。

作為皇孫,其實想要從一而終是不太容易的,但他咬緊牙關堅守的底線她卻不屑一顧,這卻不能不讓人郁結。

所以有時他禁不住想,倘若他真有那麽一日收了人,她是不是還要與後來人姐妹相稱?

——想想都荒唐得緊!

重華下晌去了趟吏部,回來的時候陸瞻正在待客。

沈家太夫人的壽宴很快就到了,沈家那邊因為想給太夫人添壽,聽說晉王府有一幅前代名家的麻姑獻壽圖,大老爺沈宜鈞便早就跟晉王說好了,這日晚間卻才想起來畫還沒取,立刻著了次子沈翌到王府來取畫。

碰上陸瞻正好在家,陸瞻便請沈翌到延昭宮喝了盞茶。

期間魏春送來了好些生果點心,暗示的意味不要太明顯,像是恨不得直接在沈翌腦門上貼上陸世子未來舅子這幾個字。

好在沈翌見重華在門下探頭,適時地放茶告了辭。

“洛陽駱家的案子查到了。”重華自懷裏掏出一份卷宗呈上來,“這案子竟還跟皇上當年與楚王那樁恩怨有關。”

楚王是皇帝的哥哥,當年受奸臣挑撥,要與皇帝奪位的先帝的大皇子。後來奸臣陰謀敗露,楚王知悉被愚弄,便當著先帝的面羞愧自盡了。

陸瞻接在手裏,還沒等看,這邊廂魏春又進來了。

“世子!楊鑫趕著來送訊,說是何府又出現了可疑人,懷疑就是上回潛入過何府的人。”

陸瞻擡頭:“何時的事?”

“就在方才!楊鑫親眼看見她入了何府,便讓人來傳訊了。”

陸瞻頓片刻,信手將卷宗塞入懷裏:“備馬!”

……

宋湘守在何府後門下,環著胸很安靜地等待著。

大戶人家的管事若無特別事,往往夜裏就可下差。就算有需要輪值的,那也是幾日一輪。她上次就已經把何家的規矩摸了個透,對於等到唐震出來,她是有把握的。

很快,門裏頭有了動靜,沒多久,那角門開了,走出來兩三個人,門下打了個招呼,便各自散開了。

宋湘看到唐震落單,獨自朝著唐家方向去,便一路尾隨他到了暗處,隨後輕悄悄躍落到他背後,一掌劈到了他後頸窩!

王府離何府不過兩三條街的距離,陸瞻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碰上黑衣人扛著個人入破廟。

扛著的人眼下他認不出來,但看上去身段並不瘦弱,明顯比這黑衣人要壯碩,但是她卻能腳步平穩地扛著他進入廟裏。

如果說之前聽到的關於她的信息都還有些猜想且持疑的成份,眼下親眼目睹,陸瞻便再也沒有可懷疑的了,她確確實實就是有真本事的!

對陸瞻她的好奇,便無形多過了探究她夜探何府目的的興趣。

“圍起來!”他壓聲吩咐。

侍衛悄無聲息散開。

宋湘將唐震扛到廟中,倒是也沒覺得有那麽輕松。她挑了個空蕩的屋子把他放了,然後喘了兩口氣,再掐了會兒他人中,就見他悠悠醒轉過來。

唐震目光對焦,立刻身子後縮成一團,伸長脖子想要叫喚。

宋湘趕在他發聲之前,把腰間別著的小瓷瓶,繩索,還有三寸長一把看上去像是屠戶剝筋的小刀擺在他面前:“我只是跟你打聽幾件事,並不想傷你。只要你配合,這瓶子裏的鳩毒,這勒脖子的繩索,還有這挑筋的刀子,便都不會用在你身上。”

唐震立時噤聲,睜大眼望著面前這一溜。

宋湘道:“你什麽時候去過的洛陽?”

唐震擡頭,咽了口唾液。

“你為什麽會去洛陽?”宋湘再刀子往前挪了挪。

唐震咬牙:“你怎麽知道我去過洛陽?”

宋湘望著他:“本來不肯定,但現在當然就知道了。”

唐震咬牙,敢怒而不敢言。

“說吧,什麽時候?”

“……十八年前。”

“為什麽會去?”

“十八年前,我前東家是巡察禦史,我曾跟著他在洛陽住了年余。”

宋湘頓了下,看向他:“十八年前何大人應該也在洛陽,你跟何大人,莫非在那時候就認識?”

唐震沒吭聲,算是默認。

宋湘再問:“徐洛丟失的寶貝,是什麽寶貝?有多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