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要殺我姐姐啦!

宋湘收了銀票,打發宋濂去張屠戶家割了一整只羊腿,回來上炭火燉了一大鍋肉。

鄭容也挖出埋在桂樹下的青梅酒,這一天的晚飯,一家三口圍成一桌吃的開心極了。

飯後宋濂自覺打水洗漱,娘倆同在廚房收拾殘局。刷著碗的鄭容就問起今日的事。

鄭容是個很願意相信家人的人,從前宋裕在時她聽宋裕的,後來宋裕不在了,她就信任宋裕教出來的女兒,所以日間宋湘在處理這些的時候她並沒插手。

“一看他們就知道來頭不小,那日的事又是許多人看到的,八成是擔心咱們回頭訛上去,所以才送錢唄。”

宋湘一面整理柴禾一面簡單回應。前世的事太糟心了,反正已經過去,就沒必要再讓母親知道為自己費神。

鄭容哼道:“回頭娘請人給你在京城裏說個好夫婿,像你爹一樣有學問,又上進,又聰明,還疼媳婦兒的。不濟的話我就去信給你外祖父,讓他幫你相個有本事的將領也好,也能護著我女兒不被人欺負。”

“那敢情好。”

宋湘順口應著。

才剛從那段婚姻裏抽離出來,其實也用不著這麽急,這輩子怎麽著也得她自己看對眼了才成。只是她也不反對她的提議就是了。

她起身沏了一壺茶,拿小瓷碟盛出一小碟腌楊梅解膩。吃了一顆,她說道:“前些日子興平縣令家失盜了。”

“我知道!”鄭容擦了手,也拈了顆梅子吃,“這姓徐的聽說還是工部左侍郎的親戚,這左侍郎姓何,家大業大,都說是皇帝跟前的紅人,果然連他們家隨便一個旁親都帶著寶貝上任。也就難怪你二叔倒黴了!”

說這話的時候鄭容眉間帶著點揚眉吐氣,畢竟有什麽比看討厭的人倒黴吃癟更舒心愉快的事呢?

當初他們長房可是沒少讓著他們,因為紛爭,他們都搬到這村裏來了!

宋湘一點也不反對鄭容這麽想,他們家向來是只要大家保持好原則底線就行,其余就怎麽高興怎麽來。在晉王府見識過大家族復雜的人際關系之後,愈發覺得相互關愛的氛圍實屬難得。

鄭容是個閑不住的人,最近在縣城裏跟人學釀酒,揚言將來要開個名揚四海的酒坊,翌日早飯後便又拜師學藝去了。

宋湘則打發宋濂去上學之後,揣了點銀子進了京。

一家三口在村裏雖說不愁吃喝,但過幾年宋濂長大,需要另擇名師求學,他們總歸得回城的。

請誰當師父倒不成問題,宋裕昔年在世時曾經交好的同僚仍在翰林院,也偶爾派人問候他們,請他們推薦個先生,想來是容易的。

但是再關照那也是昔年的交情,拖得久了自然這情分也薄了,這現成的人脈不能浪費,宋濂已八歲,最多再過個兩年,等到她把家業拿穩當後,便得進城求學,然後替他鋪開門路。

說到家業,當年從京城搬來莊子上,一來是鄭容與遊氏交惡,一氣之下轟走了他們,本著大家都別想占著祖宅的想法。

此外宋湘支持這麽做,也是因為鄭容直腸子,玩不了那些花花腸子,而自己和宋濂都小,就算有主意,也沒能力避免紛爭。

一家子人吵吵鬧鬧的,其實倒不如暫且落個眼不見為凈。

前世她早已打算拿家裏的現銀置買些田地,介時賃出去,那也是筆固定的收入。後來陸瞻出現把她計劃全部打亂,也就擱淺了。但如今卻剛好能派得上用場,甚至有了那一千兩,還可以有更大的作為。

好歹也做過幾年世子夫人,京城裏哪些地段適合投錢下去她心裏還是有數的。

她在城南集市附近兩間牙行放了五百錢的訂金,約定十日內牙行給她物色一間鋪子。

順道又去了趟桂子胡同的祖宅,檢查了一下裏外狀況。房子幾年不住人,院子裏已有瓦片落下來,春天一到,雜草也長起來了。

如此看來,稍後雇個仆人打理著房子也是必要的,至少比起到時候全盤大整修的花費要少。

最後她繞到東西兩邊看了看,然後回到牙行,將臨街的兩座兩進偏院給分別交賃了出去,算下來抵上看家仆人的工錢是不成問題的。關鍵是,賃了給人住的房子,自然也就不會有了人打理。

“這不是湘姐兒麽?”

出牙行的時候路邊就有人停轎喊她。

宋湘認出來是桂子胡同的鄰居,論理應該是才進戶部觀政未久的新科進士付瑛的母親。

她走上去行了個禮:“付伯母。”

“你這孩子,還跟從前一樣知書達禮。只是這模樣出落得越發俊秀,我都不敢認了!”付夫人欣喜地打量著宋湘,一面下了轎,看了她兩輪,來牽她的手道:“既然回來了,到我們家喝杯茶?我們瑛哥兒也在家,你們好久沒見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