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肉包

沈溪熬的湯藥,周渡一連喝了好些天,怪不得一入冬,他非但沒有察覺到一絲冷意,反而身上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不像過冬,倒像入夏。

若不是今天這碗湯上了頭,他還以為是這些天一直在外面跑的緣故,現在找到源頭後,頗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

“你啊。”

望著沈溪那張清純又無辜的臉,周渡想責問又責問不起來,只得捏了捏他的鼻子,以示懲戒。

被捏鼻子後,沈溪也沒有收斂,他滾燙的指尖還回味著剛才的觸感,摸了摸鼻子,遮住嘴角不懷好意的笑意,擡起頭,一雙潤黑的眼睛裏寫滿無辜,擔憂地對周渡道:“你這樣很難受吧,既然禍是我闖出來的,那我幫你消下去好不好。”

周渡的身高有著天然的優勢,沈溪低下頭那得逞地一笑,如何躲得過他法眼,他按按額頭,無奈地問:“你想怎麽幫我?”

“就……”沈溪的眼睛發亮,躍躍欲試道,“就怎樣都行啊。”

末了他又添上一句:“你喜歡怎樣的,我都可以。”

沈溪說完不好意思地撩了撩耳朵的發絲,耳根燙得不僅灼人,還微微有點發癢。

周渡滾了滾喉結,別說,憋到這份上,有那麽一刻,他還真有那麽一點心動。

但……

觸及到沈溪那張稚氣未消,略顯青澀的臉,他按在墻上的手,緊握成拳,青筋乍起,硬生生壓下這份不該有的念想,在沈溪的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拒絕道:“不好。”

沈溪揉著被周渡彈疼的腦門,看周渡的眼神奇奇怪怪。

周渡沒理會他在想什麽,咽咽喉嚨,盡量平淡道:“你幫我看一下外面的工地,我回去處理點事。”

“哦。”如意算盤一落空,沈溪答應的語氣怏怏的。

好在周渡只是找個隨意離開的借口,也不是真要讓他去看工地的想法。

桃源村的村民們大多都比較淳樸,周渡給錢又大方,當天的錢當天結,又有村長陳青山監工,誰都不會偷懶。

周渡交代後,第一次略有點慌亂地走出沈家,回到自己家,索性水也不燒了,在井裏打了桶清涼的井水,提去水房,二話不說地就往頭上澆。

刺骨的寒意頓時從頭頂蔓延到腳底,壓制住身上那股即將抑制不住的燥熱。

周渡甩甩發尖上的水珠,呼出一口熱氣,靠在水房的木板門上,閉上眼睛,微微喘著氣,腦袋裏一遍又一遍回憶著沈溪的笑容。

勾人的,撩人的,壞笑的,明媚的,算計的……

就連平日裏再正常不過的一個笑容,現在回憶起來都撩人萬分,剛壓下去的燥熱又有騰升起的預兆。

周渡忙掐斷腦中的各種片斷,收起在木板上泛青的指尖,思緒逐漸拉回現實,想想那被剝皮到鮮血淋漓的野兔子,再想想被他一箭爆頭過的毒舌,最後再想想沈溪剝狼皮時那手起刀落幹凈利落的勁。

逐漸的,身體慢慢的冷卻下來,刺骨的寒意洶湧而來,周渡打了個寒潮,走出水房,去到臥房換下身上的濕衣服,擦幹凈頭發,掀開被子,躺進去熱冷交加的睡了一覺。

再醒來時,身上那股不適的熱感已經消失,就是有點頭痛腳輕,嗓子發幹得厲害。

周渡起床自己也自己燒了壺熱水,灌下肚後,稍稍舒服了些後,揉著發重的腦袋順便理了理接下來要做什麽。

他正按著頭,突然發覺腳下有個什麽東西正扒著他,低頭一看,只見豆包直接扒著他的腿,在啃他的褲子。

淡藍色的狼眼泛著幽幽的光,狼牙磨得咯吱咯吱作響,嘴巴上還掛著一點涎水,一副餓極了的模樣。

周渡擡眼向窗外望去,屋外已不再是昨日不見太陽的灰蒙天色,而是冬日裏難得一見的艷陽天。

不難猜出,他這一覺從昨日一直睡了一天一夜。

而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昨日從水房出來的時候,他有記得插上門閂,怪不得豆包餓成這樣,原來是出不去。

家裏的肉幹早就被豆包給吃得幹幹凈凈,現在周渡也找不到可以喂它的東西,正好他睡如此之久,腹中也早已饑餓不已。

打開門,正準備帶著豆包往沈家而去。

就像是心有靈犀似的,他剛一打開門,沈溪就提著一個食盒出現在他家門前。

見到他打開家門,沈溪臉上的笑容頓時笑得牙不見眼,提著食盒,也阻擋不了他向自己奔來的腳步。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可就要錯過今日的節日了。”沈溪帶著食盒來到周渡面前,笑著說道。

周渡一愣,後知後覺地問:“今日什麽節日?”

來到桃源村如此久,他還未過過節日,且沈家好像也不喜過節,逐漸他也就不把節日當回事看。

沈溪乍然提起,還有點回不過神來,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今日是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