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煙花 再教你點別的
煙火聲慢慢淡去, 人間喧囂歸於沉寂。
電話那頭沙沙一陣電流聲後,也不再嘈雜。
“南馥。”江郁叫了聲。
“嗯?”
“沈嘉周漾走了,我現在一個人坐在外邊。”
南馥:“冷不冷?”
“冷, ”江郁說, “想你給我捂手。”
南馥低低笑了聲:“行, 我這就翻越大半個榕城,過去找你。”
她的聲線偏低,看不見表情,連開個玩笑都很容易讓人信以為真。
江郁怕她真的來, 連忙道:“其實冷是假話。”
他頓了頓:“只有想你才是真話。”
“南馥, 我想你了。”江郁嘆了口氣, 有點煩躁地問,“還有多久我們才能見面?”
對方語氣裏帶著些埋怨的撒嬌。
南馥心一下就軟了。
如果不是背上的傷太疼,她覺得自己應該會立刻沖到馬路邊打一輛車, 當真跨越大半個榕城,跑去找他。
沖動不過一瞬, 南馥慢慢收緊雙手, 歉聲道:“就這幾天了, 我保證。”
不想把氣氛搞得這麽沉悶,南馥摸了支煙出來抽,轉移話題道:“要不你跟我說說看,這些天都幹什麽了?”
“前幾天去老宅走了一圈,現在家裏每天都來客人,我跟著我爸媽陪了長輩, 偶爾打麻將缺人,我就頂上去。”
說著,江郁像是想起什麽, 忽然幽幽道:“我現在麻將打得還可以,基本都是贏,以後我跟你組隊,應該不會再缺心眼兒了。”
沒想到這種陳年谷子爛芝麻的小事兒他都還記得,南馥狠狠吸了一口煙,笑道:“要早知道你會給我當男朋友,我哪兒能那麽說?就算當時你玩兒得再爛,那我肯定也得天花亂墜一頓誇了。”
江郁哼笑道:“你現在誇兩句也不晚。”
南馥望著藍沉沉的天幕,眼裏有星光閃爍,她輕聲應道:“不愧是我男朋友,學什麽都快。”
她的誇獎,江郁每句都很受用,他眉毛一揚,尾巴都翹上天了:“我厲害吧?”
“厲害。”南馥真誠地說。
周圍跨年的人已經陸續散去。
煙也壓不住疼,她額角抽了下,估摸著背上這傷得養幾天了。
這麽一想,和江郁見面的時間又得延後。
分別的每分每秒,都在這個舉國同慶的節日裏,變得格外難捱。
南馥眸色深了深,準備先和對方討點利息,她舔了下牙尖,低聲問:“那以後再教你點別的,學不學?”
江郁:“什麽別的,能比個如嗎?”
“比如……”
南馥緩緩吐出煙霧,繚繞的霧氣模糊了她鋒利的眉眼,她故意壓著嗓子說:“口技。”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
南馥幾乎可以想象到他紅透的耳廓,好半晌,江郁才呐呐道:“你這意思是覺得上次易感期的服務不到位麽?還需要進修?”
“不是,你想哪兒去了?”南馥沒繃住,笑出了聲,“知道口技什麽意思嗎?一門優秀的民間表演技藝,就這麽被你玷汙了。”
江郁反應過來又被她捉弄了,咬著牙,卻只憋出一聲:“……操!”
南馥一掃剛才的陰霾,笑得胸腔都在振動。
江郁被她的笑聲感染,罵著罵著也笑了:“好端端的,學什麽口技?”
笑夠了,南馥懶散道:“那還不是為了編個理由讓你學某種動物叫兩聲來聽聽,助下興。”
江郁極輕地眨了下眼,這回反應很迅速,被她這麽逗,他臉忍不住燙了下,嘁聲說:“我還以為你多高大上呢,這一點兒也沒比我玷汙得少啊。”
“南馥。”他清了清嗓子。
“在呢。”
“姐姐。”江郁換了個稱呼。
這回南馥沒出聲。
即使隔著聽筒,她也感覺自己的耳朵像被什麽紮了一下,江郁軟了聲音,緩聲道:“姐姐,好想你。”
南馥呼吸都凝滯住了。
江郁有些緊張,臉頰被不遠處的煙花燒得通紅,他喉結滾了滾,豁出去一般,用平生所學,小聲地說:“想到晚上睡不著覺,想被你摸摸,也想摸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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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馥和江郁掛了電話後,找了家還開著門的診所,給後背上了點藥。
想了想,最後她還是硬撐著回了南正誠留下來的那套舊小區房。
南馥掏出鑰匙,正準備進屋時,隔壁住的那位老奶奶聽到聲響,忽地開門探出了半個身子。
“小南,”老奶奶朝她招了招手,“過來一下。”
南馥抿抿唇,雖不知道她要幹什麽,但還是循聲走過去。
老奶奶從旁邊拎出個大口袋,裏面是幾個帶保溫功能的飯盒,她慈祥地笑了笑:“你這孩子,大年初一的還回來這麽晚,害我等了你好久。喏,”她將口袋遞給她,“晚上的時候有個小姑娘送過來的,懇求我一定要將年夜飯交到你手上。”
南馥拎過那個口袋,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