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偏心 偏心他未來對象,不可以麽?……

南馥追上江郁。

大半夜的醫院走廊不方便說話, 江郁不情不願地被她拖著往下走。

兩人在醫院的花園長廊裏停下。

江郁由她拉著,一聲不吭,低氣壓持續性散發。

夜風陣陣, 周圍除了他們, 空無一人。

南馥垂眸看著他:“手冷不冷?”

江郁懶得回答。

“你不冷嗎?”南馥輕笑了聲, “可我有一點冷,要不你幫我捂捂?”

不待江郁反應,她的手已經順著他的手腕下滑,從小指勾住他, 一根一根將他的五指纏住, 直至和他十指緊扣。

江郁:“……”

他盯著他們交握的手, 極輕地眨了下眼睛,片刻後,不動聲色地回握住。

雖然她難得示好一次, 但江郁心裏還是不爽,壓抑許久的問題還是問出了口:“你跟簡一言到底什麽關系?”

他眸光深暗, 半垂著眼, 語氣都充滿了攻擊性:“金主爸爸?救命恩人?故事還挺精彩?”

南馥唇邊笑意加深, 覺得現在的江郁格外可愛。

在他眼睛橫過來之前,她才收斂笑意,不緊不慢地解釋:“就只是普通的雇傭關系而已,我給錢,他辦事。”

江郁嗤聲:“那他叫你金主爸爸?”

“都是他瞎扯。”南馥很有耐心地和他解釋,“我之所以找上他, 是為了讓他和南正誠談戀愛,然後再甩了南正誠。之前在我家說的那些話,也是故意說給南正誠聽的。”

“小貓, ”她用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沿著紋路描繪,眼神認真,“你別誤會。”

這還是江郁第一次聽南馥說起她的家事。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勉強地“嗯”了一聲,想到什麽,他看著她:“你這些日子忙的就是這件事麽?”

“對。”南馥點頭。

“可是為什麽呢?”江郁不解,“花這麽多精力和代價,去做這樣一件事?讓他直接坐牢不好嗎?”

“不好。”

南馥迎著他的目光,已然盡量收斂眼裏的戾氣,但提及南正誠,她還是難以做到心平氣和:“我可不是為了看他犯罪才容忍他這麽久的,坐牢的確是懲罰,可在某種程度來說,也是給了人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所有人都可以改過自新,但他不行。”南馥冷聲道,“他對別人施暴,卻還覺得自己的人生爛透了,覺得這些都是我媽害的,都是我害的。既然他這樣認為,我就在想,他這種人不真正讓他感覺到痛,他就不會明白什麽叫絕望。”

“我體會過的,他也得體會一次才公平。”

江郁愣愣地看著她。

南馥就算是對待拋棄她的媽媽,即使做不到原諒,也只是遠離而已。

還有班上的周子雲、胡文之流,在學校那樣煽動造謠,可最後別人一句對不起,她也就一笑而泯,亦或者說根本不曾在意過。

也就是在面對金修明兄弟和南正誠時,她的情緒才會難以控制地外露。

而獨自受到南正誠迫害的時候,她也就十二歲。

十二歲,換做他自己,還是任性的年紀。

那些痛苦南馥甚至都沒有細說,一句帶過,卻讓他覺得背脊生寒,心口都是疼的。

她是懷著什麽樣的憤怒做這件事的,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放棄自己的人生和理想,那些年……她一個人又是怎麽撐過來的?

江郁不敢想。

“小貓,”南馥見他久久不說話,擡起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剛才簡一言說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其實我有一句話也早就想和你說。”

“你也是。”她緩慢道。

“什麽?”江郁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說你也是,”南馥笑了笑,湊近他耳邊,一字一句道,“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江郁覺得南馥在拿他當三歲小孩兒哄。

可他現在一點想笑的想法都沒有。

他忽然有了一個猜測,整個人像在寒冬臘月一頭紮進結了冰的湖,冷得刺骨。

江郁聽見自己聲音微微發顫:“所以你厭惡Omega的信息素,也是因為南正誠?”

南馥眼神一凜,像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個。

沉默半晌,她還是艱澀地點了頭:“是。”

江郁:“這情況有辦法改變嗎?”

南馥聲音低低的,反問他:“你覺得我能對南正誠做過的事釋懷麽?”

江郁說不出話。

“你都覺得不能,”南馥勾唇,聲線發冷,“那我更不能了。”

江郁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一股極度壓抑痛苦的情緒從他腦子裏向四肢百骸傳遞,甚至讓他後悔問了剛才那個問題。

他本來想在生日這晚賭一把的。

如果南馥接受他的表白,那一定就是認定他了,她會願意慢慢去消化他其實是一個Omega的事實。

可她沒有接受。

一個Alpha的表白都讓她如此退縮,那麽Omega呢?一個有著她厭惡的信息素味道的Omega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