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化期 這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嗎?……

夏日傍晚,晚霞絢麗。

既不刺目,也不灼熱,一切都恰到好處。

南馥將那支煙塞回煙盒,看著江郁,有些好笑地問:“你怎麽在這兒?”

“這話該我問吧。”

江郁側下身子,將身後拐角處不甚顯眼的牌子扯了出來,上面“茶藝社”三個大字清晰可見:“沈嘉給你鑰匙的時候好像沒告訴你,他是茶藝社的社長,這兒是社團的活動場地。”

南馥隨意掃兩眼,沒再看到其他人:“你是茶藝社的成員?”

江郁:“……不是。”

“那你管我做什麽?”南馥想到什麽,哦了一聲,“這兒不會也是你的專屬吧?”

“你有意見?”

“沒意見,您請便,我只是上來抽個煙而已。”

南馥說完,拍了拍膝蓋上的灰,轉身往門口走去。

“被我說中痛點,逼裝不下去了?”江郁適時嘲諷出聲,“好好當個Omega不行嗎,非要擱這兒裝什麽?”

南馥停下腳步:“誰跟你說排斥Omega信息素的一定也是Omega,生理課上過嗎?”

“那你解釋解釋剛才的行為?”

江郁壓根不信她的鬼話。

但凡一個身體健全的Alpha,面對著發情期的Omega都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更別說像南馥這樣充滿排斥。

南馥蹙眉:“小朋友不要瞎打聽。”

江郁臉色僵硬一瞬,怒極反笑:“你他媽說誰小呢?”

南馥語氣緩慢:“那要不比比?”

江郁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撞進南馥微褐的眼底。

比什麽——

當然是比誰唧唧大。

沒等江郁說話,南馥忽然擡眼看向江郁,淡淡道:“忘記你還沒分化,是我難為人了。”

沒分化,所以分辨不出Alpha的信息素。

沒分化,所以是哪裏都很小的小朋友。

江郁聽出她的言外之意,良好的教養告訴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他非得讓這傻逼嘗嘗什麽叫做社會的險惡!

江郁面無表情地勾了勾唇,長腿一擡,幾個跨步向南馥走近,隨即手肘彎起,拳頭蓄力一握,狠狠朝她那張挺欠的臉砸了過去。

南馥微微擡眼。

她連步子都沒挪一下,在對方拳頭與自己高挺鼻梁近在咫尺的瞬間,微側身子躲開了。

一擊不成,江郁用另一只手迅速掄起第二拳——

然而就在這時,江郁的五臟六腑突然仿佛被人扯散架了般,疼得他心臟驟跌,幾乎窒息,他整個人都失了平衡,腦子昏沉迷亂,控制不住地朝南馥面前栽去。

左拳也跟著落在了南馥肩膀上。

輕輕的,綿軟無力。

“……”南馥皺了下眉,“你怎麽了?”

她低垂下眼睫,便見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小貓一下變得蔫了吧唧,在她眼皮子底下收了所有利爪。

停頓片刻,她沒推開他,不動聲色地頂了下肩膀,轉成了方便他借力的角度。

江郁忍著再給她一拳的沖動,喘了口氣:“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原本他不堪受辱,想從南馥身上撐起來,然而稍微動一下,渾身上下都跟著疼死,仿佛容嬤嬤捏著暴雨梨花針往他身上紮。

不過這一動,因著乏力他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南馥眼疾手快地按著他手臂將人重新接住。

江郁的腦袋軟綿綿地靠在了南馥頸窩處。

這個位置靠近腺體……

江郁鼻尖嗅了嗅,他又聞到了對方身上清冽微酸的味道。

“這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嗎?”江郁問著,腦袋情不自禁地往南馥後脖頸湊。

少年的呼吸鮮活而滾燙,如輕羽般拂過這處肌膚上的敏感地帶,南馥愣了一下,將江郁稍稍往後一拉,嗓子低了些:“問這幹嘛?”

“我就覺得,聞著這味兒我好像舒服點了。”江郁望著她淺褐色瞳仁裏的些許抗拒,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你他媽別動行不行?聞你一下會少塊肉嗎?”

南馥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不管對於Alpha還是Omega來說,腺體都是私密又敏感的位置。

同時也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輕易不會讓除了伴侶以外的人碰到。

“不用靠這麽近,也能聞到。”考慮到江郁的特殊殊況,南馥也沒跟他計較,試著釋放了些信息素出來,“這樣呢?”

原本味道雜亂的空氣裏,忽然極具侵略性地蓋進來一場清冽的雪。

比剛才清晰,也比剛才盛大。

而侵略性過去後,就是微涼的檸酸混雜著沉蘊烏木的馥郁香,仿佛行走於漫天雪地裏,而擡頭是陽光的味道。

信息素一點一點從江郁的皮膚滲進去,將那些焦躁不安和針刺般的痛苦都一一撫平。

舒服到他修長勻稱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都隱在了泛紅的肌膚裏。

“原來還挺好聞的。”江郁嘟囔一句。

南馥瞧著他從皮膚滾燙的狀態逐漸恢復,隱隱約約有了個猜想:“你不會是進入分化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