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鄭九疇膨脹了(第6/8頁)

“不會,我都計算好了,這本書要上市,怎麽也得春闈以後了,假設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李釉娘看到了這本書,猜到了是我寫的,那也沒關系,我考都考完了,大不了一拍兩散,我正愁不知道怎麽甩掉她呢。”鄭九疇雞賊地說道。

對了,宋淩霄從鄭九疇的言行中發現了一個新的特質:雞賊。

“你不覺得這樣對她,和她當年騙你,沒有什麽分別嗎?”宋淩霄揉了揉眉心。

“是啊,這不是你教我的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鄭九疇有些得意地說道,“宋公子,如果不是你,我可不知道還能這樣報復一個人。”

“我可沒有教你騙人!”宋淩霄有些惱火起來,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明明他不是那樣想的,可是被鄭九疇一帶,就好像真的是他出了一個很卑鄙很無恥的主意一樣,“我是想讓你回到她身邊,讓你提醒她她做的事曾經深深地傷害過一個人,那個人是為了她付出真心的,她不能因為曾經身不由己就把自己摘得幹幹凈凈!她必須把欠下的情還回來,善惡終有報,這個故事所謂的打臉所謂的爽,不過是讓她意識到自己做錯的那部分,並且彌補給你罷了。”

鄭九疇一怔:“可是,你明明教我騙人了啊,你教我演戲……”

“演戲是為了找個契機,把你安排到她身邊!不是為了讓你成為第二個雙彩釉!”宋淩霄頭痛地說,“而且……算了,事已至此,我是來告訴你,李釉娘已經知道你寫了這本書,她應該也看到了你寫的大結局。”

鄭九疇好像沒聽見宋淩霄的後半句話,他喃喃地自語:“可是,不成為第二個雙彩釉,我怎麽報復回去呢?”

宋淩霄想到了一句話,網絡上已經用爛了,當你凝視深淵,深淵也凝視著你。

“什麽?宋淩霄,你剛才說什麽?”鄭九疇似乎終於從迷茫狀態驚醒過來,他猛地抓住了宋淩霄的前襟,用一股可怕的力量勒住他的脖子,“你說釉娘已經知道了?是你、是你告訴她的?!”

鄭九疇雙目盡赤,好似瘋了一般,這些日子,他被李釉娘養的白白胖胖,力氣也恢復不少,當初吃幾個包子都能把宋淩霄肋骨打青,此時更是逞起兇來不在話下。

宋淩霄卻也不是原來的柔弱小公子了,跟著陳燧練了這麽長時間,他的力氣也增漲了不少,他揮起拳頭,一拳打在鄭九疇左側顴骨上,打得他一個趔趄,迫不得已松開了宋淩霄的衣襟。

“你為什麽這樣害我!宋淩霄,是你慫恿我騙她,現在又是你在她面前拆穿我,你是不是和我有仇?我怎麽對不起你了嗎?你這樣害我?”鄭九疇跌坐在椅子上,拍著桌子,開始怨聲哀嘆。

宋淩霄注視著這個大聲抱怨著的男人,他是個情緒化的人,曾經,他就是以這一套情緒化的說辭,打動了淩霄書坊大堂裏的所有聽眾,打動了掌櫃,也打動了宋淩霄。

但是曾經,鄭九疇是真的執迷不悟,是真的悲慘,悲慘到就像那雪裏嗚嗚叫喚的小狗,讓任何一個路過的人都心生惻隱,宋淩霄把它抱起來,抱回家,拍掉了身上的雪,放到火爐邊上,問它,是誰遺棄了你。

我們報復回去好不好。讓她知道你被遺棄的滋味,讓她知道你如今淪落成這樣,是因為你很愛她,而她弄丟了這份愛。

看起來可憐又柔軟的小狗,被喂飽之後,變成了狼,學會了狩獵,它步步為營,用情感操控住它曾經的主人,把她變成它的奴隸,然後設下一個更加狠心的圈套,借著她的力量平步青雲,借著她的錢財縱情享受,最後走到她去不了的高位,再從雲端將她一腳踢下。

當宋淩霄覺察到不對,問它為什麽這麽做時,它說,是你教我騙人,是你教我狩獵,是你教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首先,我要成為主人,再用相同的方式拋棄她,她才能感同身受,不是嗎?

宋淩霄默然,他取出《金樽雪》印刷本,和裝有一萬一千三百二十六兩五錢銀子的稿酬,放在桌上。

鄭九疇看了看桌上的書,又看了看宋淩霄。

他顫抖著手,伸向那本書,摸了摸封皮,嶄新的、齊整的、印裝良好的一本書,是他寫的。

看啊,那封面上的《金樽雪》,是照著他的字刻的,那蘭之洛的署名,是他起的。

很少有人能拒絕出書的誘惑,看著自己的心血,變成統一印行的新書,那種成就感,無法被其他事情替代。

然而,鄭九疇還是沒有翻開《金樽雪》,他拿起了宋淩霄放下的另一件東西——信函:“這是什麽?這是……”他打開信函,看到裏面的銀票,頓時睜大了眼睛。

宋淩霄還沒見過,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能突然之間變化這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