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曲終奏雅（第3/3頁）

有的考生甚至都替雲瀾惋惜，明明一個神童，幹嘛在這樣的文盲手下做事啊，為什麽要浪費時間在科舉以外的地方？

“靜一靜。”傅玄目光掃向門前，考生們頓時閉上了嘴巴，傅玄對宋淩霄說：“你繼續說。”

“只要是一個合法的行業，用合法的方式盡可能地去追求利益，就是符合道義的。”宋淩霄說道。

“歪解經傳！”“什麽亂七八糟的！”“銅臭之言！有辱斯文！”頓時，一陣抗議就爆發出來。

宋淩霄像沒聽見一樣，繼續說道：“就像我們做舉業書，這本身是個合法的行業，一切官方登記流程，我也辦下來了，推出這本《京州密卷》，我們也沒有用旁門左道的方法去獲取題目，而是憑自己的本事押題，無論是行業還是方法都是合法的，在此基礎上，我們追求最大利益，實現最大的消費者價值，又有什麽不對？”

“考生買押題書，目的就是一個，押中題，否則他買本大全集慢慢復習不好嗎？那麽我們做押題書，目的就是一個，押中題，我們想盡辦法去押題，是對考生負責，省去了考生自己押題的繁瑣工作，現在，我們做到了，題目押中了，為什麽反過來苛責我們攪亂考試秩序呢？造成考試不公呢？”宋淩霄越說越氣。

不知不覺間，周圍的議論聲減弱了些，大家都揚著臉，等著宋淩霄這奇奇怪怪又仿佛有些道理的奇談怪論繼續下去。

“給我們扣的帽子未免太大了吧？市面上百種押題書，他們沒有擾亂考試秩序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押不中！實在是可笑啊，考試秩序，考試公平，竟然要靠我們小小一家書坊來承擔嗎？請問諸位考生，你們都是飽讀詩書的人，你們比我明理，你們覺得這是對的嗎？”

眾人啞口無言。

宋淩霄做的，不過是把題押準，他甚至為此承擔全額退款的風險，因為他對自己家編修的押題能力負責！

可是，難道因為他押準了題，就要反過來告他擾亂考試秩序，送他下詔獄嗎？

那都察院、翰林院、國子監又是幹什麽吃的！

宋淩霄發表了一番牢騷，見眾人都沒話可說，目瞪口呆地望著他，自個兒覺得是不是也有點太狂了，決定往回拉一拉：“所以，我認為，這個利者，義之和也，是指，追求利益本身是個中性詞，能給它定性的不是它本身，而是它是否符合道義。如果朝廷就此取締押題書，那麽我們絕不會做，如果朝廷允許，那就不能因為我們押中了題而抓我們。”

曲終奏雅，完美。宋淩霄給自己鼓勁。

空中傳來一聲笑，宋淩霄以為自己聽錯了，擡起頭，看見傅玄竟面帶笑意，望著他：“話糙理不糙，這也是傅某的意思。”

……

從傅玄宅出來，走到外面街道上，宋淩霄仍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等等，剛才傅玄是故意問那個問題的吧？

難道早就料到他會那麽回答了，所以才那麽問的？

不對不對，傅玄又不是神，怎麽會知道他會突然站出來胡攪蠻纏。

宋淩霄百思不得其解，雲瀾卻激動地抓著他的衣角，顯然沒從粉絲見面的上頭情緒中冷卻下來。

“公子，你剛才說得實在太好了！”雲瀾大聲道，“雲瀾完全沒有想到那麽深一層，公子不愧是聰明絕頂之人！”

宋淩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那倒不至於，不至於。

……

晚間，宋淩霄拖著疲憊的身子，趕在家裏宵禁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床……續命之所！

押題書的事兒，就這樣解決了。

宋淩霄松了口氣，決定先保持這個趴著的姿勢，休息一會兒，再去洗澡。

他調出【書坊經營系統】，只見一片金屬色的浮層徐徐展開，一個彈窗彈出：

【喜訊：產品《京州密卷》已結算完畢，是否立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