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會是你的獎勵。

西方領主含著笑意望著這個他意料之外的優秀孩子, 等待著他的答案。

蘇不遮眼中神色莫測,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好啊。”

他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白骨長刀隱沒,隨後答道:“不過你先將她交給我。”

西方領主微微一笑:“先等等吧。”

“等你幫助我完成了我想要做的事情, 她會是你的獎勵。”

蘇不遮握住白骨長刀的指節微微一收:“她現在在哪裏?”

西方領主有些驚訝, 答道:“我說了,那會是你的獎勵。‘

“現在跟著我回家吧, 孩子。”

白雪皚皚之中,穹頂處躍出一輪粲然的太陽。

偌大的冰晶般剔透的宮殿中, 西方領主示意他:“坐。”

冰殿中並不暖和, 甚至比外頭還要嚴寒, 西方領主卻絲毫未能察覺一般, 倚靠在冷澈的高座上。

“你不會背叛我吧,孩子。”他笑起來是與容貌完全對立沖突的異樣慈愛, “畢竟你很想要那個獎品,不是嗎?”

蘇不遮神色不變,淡淡道:“我沒有答應過你。”

西方領主卻並沒有生氣, 他笑了笑,隨後道:“險些忘記了這個——興許我們應當互通姓名, 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你也未曾告訴我你的名字。”

若是在尋常陌生人之間, 這興許是一種禮數, 然而這話放在父子之間, 就顯得分外可笑了。

然而兩人都面無異色、

“雖然我知道你的名字。”西方領主含笑, “可是你應當並不知道我的名字。”

“從母姓蘇。”蘇不遮眼睫都不眨一下, “取不掩不藏,光明磊落之意,是不遮。”

有種莫名的諷刺意味。

西方領主卻毫無覺察一般, 隨後頷首道:“你母親很會取名字。”

“本座名,倚雪。”

蘇不遮平淡地點點頭。

而西方領主似乎在蘇不遮的面容找到了點熟悉影子,神色中有些懷念之意。

“可惜,若非情劫的緣故,興許我能將她帶回來也未可知。”

“你母親還好嗎?”他詢問道。

蘇不遮擡眼,十分平靜:“我以為你會知道。”他越是平淡,越是顯得嘲諷無比。

畢竟早在一百年前就盯上他了,不是嗎?

西方領主有些遺憾:“我以為我們的對話會比現在好一些。”

蘇不遮並沒有興趣和他走這種毫無作用的流程,畢竟他知道西方領主肯定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那失蹤已久的母親的現狀。

蘇不遮也不和他多廢話,坐在了冰冷的座椅上。

“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西方領主靜靜看了他一會兒,隨後道:“孩子,你知道情劫嗎?”

蘇不遮不置可否,微微掀起眼皮看他。

西方領主道:“你母親便是我的情劫。”

“所謂大能,順應天道,遭遇劫難,生者少,罹難者多,你可曾想過為何?”

“天地之間,萬物平等。”蘇不遮垂下眼睫。

說得通俗一點,得到的越多,就要承受越多相應的風險。

比如謝小羊的天生靈體,修煉進益的同時,也讓她比尋常大能早數百年遭遇情劫。

如同上天修剪自己花園裏的花朵一般,不止剪去腐壞的,也剪去驚艷的——養分均等。

西方領主頷首,隨後露出個笑:“我昔年曾經做過一個夢,夢中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之中,有一個名為上者的存在,上者之下,便是我們這樣的子民——可否覺得與我們這個世界相似?”

蘇不遮眼眸微微一動。

這個世界,類似於上者的存在,便是虛無縹緲,無人知曉的天道。

天道平均一切,天道主宰萬物。

“而那個夢中,由於對於資源的渴求的欲望,人們開始了戰爭,自相殘殺。聽上去是否與我們的世界也很相像呢?”

就像是魔族和修界曾經經年的戰爭一樣,都是為了爭奪靈靈力資源而不斷開戰,欲壑難填。

“原本沒有戰爭的時候,大家都和諧共處,每個人都做著天賦給予的工作,可是後來,那個世界總會出現和別的同類不一樣的超群存在,他們有的更聰明,有的天生巨力,有的甚至能與動物交流溝通——每個人擁有的不一樣多了。”

“那些異於常人的人,總是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變得更富有,更強大,然而剩下的人,便淪為他們爭奪資源的工具。”

“你猜後來,那個世界怎麽樣?”

“那些天賦異稟的人,總會比平常人更容易遇到災禍。不過這只是一個開頭——後來,出現了一個除了上者之外,最高的統領者,他蔑視上者的存在,剛愎自用,肆意開戰,爭奪自己想要的一切,奉行自己的意志。”

“最終,上者淘汰了許多人。”

“他重新創造了這個世界。”西方領主雪白的眼睫搭在眼瞼上,面容在光輝折射下,顯得莫名不似活人,帶著種令人心悸的朝聖狂熱感。